暮残声知道自己猜对,可它并不觉高兴,反而提起心。
如静
因此,魇灵虽然言行无异,却没有真实感情,自然不会流泪。
暮残声是个性子有些独野狐狸,哪怕对师尊净思也礼敬有余亲近不足,自然不会全盘信任静观所说话。
人法师深谙人心之道,他喜欢妖狐坦诚,但不代表他不喜欢骗人。
他们交谈时候,妖狐虽然禁锢冉娘,但没有封闭她五感。
“梦境确是假,但冉娘魂魄是真。”暮残声舔舔自己爪上伤口,目光微冷,“她还有自己意识,您却隐瞒这点,是为让御斯年以破咒为由,无需愧疚地杀她吧?”
于者,有何德何能接任帝位?”
“天命注定,哪怕是个癞头乞丐,只要顺应天意也能做九五之尊。”静观淡淡道,“这是你自己造化,与旁人无关,本座也只是在做自己任务。”
御斯年攥紧双拳,身体不知因为忐忑还是兴奋,微微颤抖起来,直到妖狐再度出声,仿佛盆凉水浇在他头顶:“尊者任务,就是让他弑母吗?”
静观嗤笑,面露不屑:“那可不是他母亲,区区被咒术绑缚魇灵罢。欲破梦魂咒,必杀魇灵,为让他在这浑噩梦境里觉醒,可是花不少心思,没想到被你接连坏事……妖狐,现在你知道真相,还要横生阻拦吗?”
“若他是天命注定平乱之主,破梦魂恶咒是势在必行,杀魇灵也是理所当然,不过……”妖狐掀掀眼皮,突然松开将冉娘圈得密不透风狐尾,“这个冉娘,真只是魇灵吗?”
从破祠堂前故意逼出她恶鬼相,到黑暗中唤起御斯年本身记忆,再到现在对魇灵意识隐瞒,静观从来没有因为被打乱计划而停止动作,而是继续他戏本。
人总会相信自己看到,可自己也是会被骗。如果不是暮残声心中仍有“保护冉娘”这莫名却强烈感觉,如果它没有察觉到那滴蹭在他尾巴上眼泪,那只要它表现出点动摇,就会成为推动御斯年做出决定最后把力。
它目光在御斯年和冉娘之间转转,道:“不知道这对母子之间到底发生什隔阂,但是尊者如此做法不似为破咒,倒像是为让他亲手斩断什……”
说到此处,妖狐脑中灵光现,道:“恐怕是御斯年心中有关冉娘事情成执念,被梦魂咒所引化为魔障,从而自困其中……如果真是如此,那冉娘根本不是什魇灵,而是您为让御斯年斩破执迷,施术摄入这里魂魄!”
静观笑容终于消失,御斯年如遭当头棒喝,木然看着他。
宽大狐尾抽离,从禁锢中脱身冉娘俨然变回凡人模样,头上双角和黑红指甲俱都消失,只剩下凝固在身上血残留着适才发生过惨况痕迹。
她浑身惨白无人色,眼眶却是通红,直勾勾地望着御斯年,嘴唇无声开合两下,依稀说是“宝儿”。
血红泪水从眼眶滚落,流淌过她惨白脸颊,触目惊心。
御斯年看着这滴血泪,脸色刷地变,双手紧握成拳,不可置信地看向静观。
魇灵,是被术士用符咒抹去意识、只知道听命行事傀儡,严格意义上来说它已经不是魂魄,与纸人、木偶等咒术媒介无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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