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等你很久
。”
净思
声音变得苍老沙哑，带给暮残声压力却远胜从前，可他积压在心头所有惊疑也被这句话引出来，
瞬间仿佛洪水决堤，几乎要将他吞没。
轰然声，洞口被块突然坍塌下来巨石死死堵住，挡去最后丝天光，洞里时变得死寂，只有幽幽烛火将他们影子无限拉长。
直到净思再度开口：“那块骨头，你已经拿到吧。”
暮残声微微颤，向她摊开手掌，残骨正安稳地躺在掌心。
灵涯洞内如当年，长明灯仍然高悬在上，四象石雕也还放在原来位置，施加在此避尘咒使洞穴内部没有积灰，如果不是少人气，看起来就像个天然居所。
净思依旧站在白虎石雕前，身影与当年在朝阙城事后相见那般重叠，使暮残声几乎有种自己跨越时间错觉。
可是当她转过身，他就彻底回神。
净思老。
三宝师诞生岁月早已不可考，地法师年纪可谓很大，只是净思道行高深，又与大地灵脉相互影响，让她数千年如日般清丽无暇，若非那身凛冽清寒风骨，她该是能令天下男子折腰倾世美人。
都朝他看过来，那些眸子里没有丝毫多余情绪，冰冷死寂，仿佛面面映照人心镜子。
可这些“镜子”里面，依旧没有暮残声影子。
“不能留在这里……”
心魔沉睡，婆娑天很快就要彻底关闭，暮残声眼看着这些树木飞快挪移变位，封锁通往外界通道，他咬牙，最后回头看眼琴遗音意识沉睡地方，纵身飞出树林，在婆娑心海消失之前跳入水中。
霎那海水没顶，几乎能将人碾碎巨大压力汹涌而至，暮残声有瞬间失去意识，好在下刻就脚踏实地，身体晃跪倒下去。
净思目光如剑锋般冷厉：“你知道它是饮雪，为什
不试着呼唤它？”
“因为……”暮残声合拢掌心，五指骨节微微发白。
净思缓缓走来
奈何英雄终归末路，红颜亦有老。
两个月不见，风华绝代美人变为老妪，满头青丝成花白，根根皱纹如玉圭上裂痕般触目惊心，皮下血肉脂骨好似被抽干灵气，变得格外消瘦，露在袖子外手就如同截枯枝。
唯没有变背脊和眼睛，她依旧站得如孤峰样顶天立地，双眸始终保持着理智与清醒。
暮残声脚步顿下，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，恰好有股山风从后方袭来，如冰冷毒蛇般窜入后背，令他毛骨悚然。
“师……尊……”
然而当他睁开眼睛，不禁又愣住。
琴遗音是在朱雀门前把他拽入婆娑天，按理说他从中逃离也该回到原地，可现在暮残声位于半山腰处平台上，面前是个山洞，上面寒星点夜，下方暗流疾涌，隐约还能听见几声狼嚎鹤唳从幽深山野间传来。
这地方有些熟悉，暮残声怔好会儿才想起是灵涯洞。
他上次来这里还是在十年前带着萧傲笙祭拜萧夙，灵涯洞距离朱雀城有数千里之遥，即便落点有所偏差也不该来到这里，除非有谁故意为之，而放眼天下能在瞬息间捕捉到他位置，又悄然无声地将他从朱雀城转移至此，也就只有那位罢。
暮残声抿抿嘴，勉强压下满心乱麻，抬步走进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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