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线香已经所剩无几,方才被他骂过青衫士子探头看眼,见纸上空白片,不由得讥笑出声:“沈兄怎不动笔,旁人都夸你文采非凡,怎如此慢,柳兄可是已经写完。”
众人闻言看去,柳振虎最后笔刚好收势,他见沈妙平纸上空空,不由得哈哈大笑,边命婢女将自己诗作呈于雪衣姑娘点评,边出声讥讽道:“沈妙平啊沈妙平,本大爷可是等着你爬地学狗叫呢,你若是现在直接认输,或许还会考虑考虑放你马。”
沈妙平抿口酒:“不急,先瞧瞧柳兄诗。”
雪衣姑娘闻言欣然应允,接过柳振虎诗篇仔细看遍,然后神色微微淡下,言论中肯做出评价:“立意平平,言辞凑将,下品。”
古代大多男尊女卑,不少人瞧不起青楼女子,但真论起来,她们满腹才情也不是假,论治国安邦雪衣可能差些,但点评诗词歌赋她却是行家。
柳振虎闻言愣,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,却听沈妙平又笑眯眯重复遍:“是个俗人,不要旁虚招子,输,在地上爬三圈学狗叫,你输,就给七千贯钱,如何?”
七千贯可不是个小数目,柳振虎若真输这多钱去,武安侯能扒他皮,但他又自信不会败给沈妙平,咬咬牙把心横,到底是答应。
“好!就按你说办。”
写诗需要时间来推敲斟酌,二人赛诗这种场面也时有发生,婢女端香炉来,摆上案桌,奉上文房四宝,规定以炷香时间为限,柳振虎早已开始提笔构思,但大部分人目光仍聚在沈妙平身上,想看看他能写出个什东西来。
沈妙平却只杯接杯饮酒,喝完壶,又换壶,眼中已见醉意,他侧目望着不远处角落,那抹身影仍静静坐在那儿,谢玉之俊秀阴柔脸被阴影分割成两半,只那灯火通明,落在他漆黑瞳仁中多两点光亮。
柳振虎是青楼常客,自然知晓这个理,闻言也不在意,只等着沈妙平写出个“下下品”诗作来好嘲笑他。
有炷香时间限制为前提,柳振虎诗虽算不得多好,但也算中规中矩,谁曾想依旧入不雪衣眼,不免让人感到牙疼,她将诗篇随手交给侍女,目光转向沈妙平:“公子可有佳作?”
沈妙平闻言下意识看向坐在角落谢玉之,却见对方正双手抱臂,神色淡淡睨着自己,看不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,他仰头饮尽最后杯酒,隐没唇角笑意。
沈妙平抖抖袖子,终于提笔开写,霎时间刷刷刷几十双眼睛都盯过来,更有甚者直接上前,他写句便跟着念
钱通等人急不行,个劲暗中鼓捣着沈妙平:“大人,你快写啊,等会儿喝醉还怎写,在地上学狗叫多丢人啊,咱们兄弟脸上也跟着没光。”
沈妙平嫌弃挥袖子:“去去去,再多话今日酒钱就由你来付。”
柳振虎已有腹稿,开始落笔,炉中线香也已经燃烧过半,沈妙平终于有动作,却是放下酒壶,将右手掌心缠着纱布圈圈解下来。
前些日子伤已经开始逐渐愈合,但看着还是有些吓人,雪衣见状先是怔怔,然后道:“沈公子手有伤,若是不便,雪衣愿代笔。”
“不必。”沈妙平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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