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素来爱洁,昨天折腾宿,满身是汗,烧热水就洗澡去,秦明月则在后厨,帮着忠伯搭手做饭,锅热热白米粥熬出油来,又废大劲包碗绉纱馄饨,忠伯在旁道:“先生,粥已经是带水,怎又包馄饨呢,该配几样咸菜才是。”
秦明月低着头擀馄饨皮,随口道:“他喝粥不爱吃咸菜,多做几样,他喜欢吃什随他挑去吧。”
秦明月
秦明月怔,下意识攥紧钱袋子,白皙指尖映衬着藏蓝色绣袋,对比分明,他低头看看里面钱,然后跟上去,盯着萧凤梧背影道:“为什要给?”
为什要给他?
萧凤梧也不知道,想给就给,他转头看向秦明月,发现对方眼中笑意藏都藏不住,眉梢满是雀跃,仿佛捧不是二百两银子,而是座金山。
二百两银子而已,秦明月只要肯登台露嗓,多是人愿意为他抛金掷银,怎就这值得高兴呢。
萧凤梧只是略显不解挑眉,然后用拇指摩挲下袖口,调笑道:“爷从前能为你掷千金,现在也能。”
咕嘟——
围观人群齐齐咽咽口水,怎也没想到萧凤梧这狠,对个半百老者都能下去手,闵上善在远处,将切收入眼底,摆手示意下人把李思缪抬走,然后走到萧凤梧跟前,神色稍缓:“思行已经无事,闵家,欠你个人情。”
萧凤梧压根不领情,仰头望着天边流云:“现在无事,不代表以后无事,世叔还是手松些,底下药商都没法儿活,闵思行病,说不定就是老天报应呢。”
闵上善闻言微微眯眼:“你萧家鼎盛时,也未见得是什积善人家,烟土买卖可没停过。”
萧凤梧大咧咧摊手:“所以啊,们家现在遭报应嘛,死死跑跑,难不成世叔要步们后尘?”
他觉得,这举动没什大不,想当初何止千金,万金他都替秦明月花过,可萧凤梧忘,他从前家财万贯,现在贫如洗,给出去,意义自然不同。
秦明月不说话,攥紧那钱袋子,不知道为什,最后又松开手,扔还给萧凤梧:“这钱你拿回去吧,自己穷底掉,给做什。”
萧凤梧只从里面拿百两银子出来:“人半,剩下当伙食费。”
秦明月只得收下,捏着钱袋系绳在指上绕个圈:“充什伙食费,瞧你那日吃馒头,不知道多香呢。”
说话间二人已到院门口,萧凤梧推开门道:“有什就吃什,有馒头就吃馒头,有肉就吃肉。”
闵上善闻言被噎住,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,大抵是没见过能把家破人亡说得如此轻巧人,末拂袖,示意管家送客。
萧凤梧将袖子挽至手肘,笑眯眯伸出只手:“问诊费,盛惠二百两纹银,萧家线针是值这个价。”
闵上善心知他这是不愿意再同闵家有瓜葛,长叹口气,示意管家给钱,萧凤梧接过仆人递来精致绣袋,在手上掂掂分量,然后对秦明月道:“走吧。”
二人出闵府,路往家里去,萧凤梧走着走着,忽然把绣袋往秦明月怀里抛,倒把后者弄头雾水,秦明月接住钱袋子,抬眼问道:“怎?”
萧凤梧脚步不停,头也不回,伸个懒腰:“给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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