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慈道:“遣人去问时,负责给徐公子请脉宋太医说,他身子本就孱弱,这两日胎气有些不稳,要仔细小心。”
“徐泽直以为自己身体是被司徒衾弄坏,连司徒衾都以为是自己疏忽,才导致他苦这多年。”周剑星坐在妆台前,由着檀慈给他收拢发丝,取形如银莲镂空嵌珠冠,“那碗加重他病情汤药不是误诊,也不是司徒衾照料他时刻意为之,只不过是……”
只不过是徐泽当时正是平衡后宫宠君,他又出身名门,身后牵连党·争之事,殷璇不让他生罢。为这些前朝之事,他身受宠爱却迟迟无所出,等到终于有孕,有望帮扶徐家之时,五个姊妹已去其三,实在是家门坎坷。
檀慈将余发穿过发冠,用累金丝簪子固定好银冠,低声道:“陛下要宠爱谁,总是不知道是真喜欢,还是为利益,或是干脆就是捧杀……这样女人,固然是不世出英豪,但却不能托付。”
徐泽当年之事,虽然并非是殷璇亲自授意,但到底是默许。
元宵临近,宫中处处布置得华贵细致,典雅无比。极乐殿之上,身玄色衣袍周剑星坐在榻上看下面呈上来内账,个年约四五岁男孩儿端端正正地坐在小案另侧,看着爹亲仔细料理宫务。
男孩儿生得宛若玉琢,十分可爱。眼睛很像殷璇,是双天生多情桃花眸。此刻穿着件小小皇子锦服,小声道:“不想去参宴。……他们没有个人心地好,不去见。”
周剑星瞥殷钺眼,语气冷淡地道:“连你母皇也不见吗?”
殷钺想阵,有些舍不得不见母皇,可想到那种令人憋闷氛围,却又生惧意:“是母皇唯孩子,纵然不去,您说,母皇就来看。”
周剑星掀过页账本,转头嘱咐道:“珍宝坊东西都点清楚,万不可错漏。宴上多备些乐器,苏枕流会长笛、应如许筝弹得好,都别忘。”
“如今,徐郎君这胎,陛下还是留得住。”周剑星注视着镜中,“但不容。”
“千岁。”檀慈忍不住道,“那未必就能生出个姐儿来,何况他身子,是个穷途末路之人,怕是逼不得。”
他服侍着周剑星穿上件玄底金边儿滚绒外袍,半跪下去理理衣服褶子,再将个白玉手镯套在他腕上,劝道:“您眼下是越高越险,周家越是势大、越是风头无量,千岁在陛下面前,就越是凶险。”
周剑星扶住妆台,缓缓闭眸,语气从喉咙里沉下去,几乎在肺
他身畔檀慈点头记下,周剑星才回过眼看看殷钺,伸手把孩子抱进怀里,圈着他写字:“怎就你个呢?徐泽徐公子改日若是生个皇女,你还要排在后面。”
殷钺老老实实地由爹亲抱着,仰头道:“那,能不能不生啊,或是生个弟弟也好,要是妹妹,抢不过她。”
周剑星久久地注视着他,良久才罢笔,叹息道:“爹亲也抢不过他们。”
他伸手把殷钺放下来,让檀音把小皇子带出去。门扉合,室内顿时只剩下他与檀慈两个人。
内账看半,剩下半都是些零碎事情,劳神损体,就是再看夜也看不完。周剑星起身下榻,整整衣衫,问道:“太医院怎说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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