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是临近初春日子,寒意消退,用过温酒后浑身都暖起来。晏迟由着阿青给他加件披风,在稍稍靠远处地方站立。内殿中灯火辉煌,外面则星月灿烂。
冷夜风过,青丝缱绻地被夜风拂起。烟花从远处燃起,窜上天空,爆出团五光十色盛景。
“幸亏陛下累,说不赌射覆,否则恐怕孟公子那边,是有意要针对哥哥。”
阿青低声诉句,陪着晏迟在外面看会儿,而百岁正将准备好河灯拿出来,凑过来道:“郎主倒是心里不慌,陛下哪儿都要被站满,您还靠边儿。你知道刚才听见那帮子混账说什吗?”
他苦着脸,晏迟倒是没什感觉,接过河灯,将原先就写纸条放在里面,问道:“说什?”
凤凰高台之上,殷璇身侧凤君之位,七年无人触摸。几乎所有身在深宫郎君都对此有所猜测、有所觊觎,但他们相斗至今,却还是无法登上玉阶,坐到她身边。
那不仅象征着至高权力、不仅象征着世上男儿最高处,更是代表着凤君身后鼎盛世家,将会因后宫荣耀在前朝成为显赫贵族,而且也有可能,象征着陛下……
晏迟想到这里,却又有些犹豫。她袖手旁观,让凤君之位空悬这多年,或许在陛下眼中,后宫平衡比她个人私情要更重要。
温过新酒入杯,传出淅沥之声。玉液琼浆光华透亮,映在灯下,晃出片淡淡光晕。
晏迟伸手触摸盏壁,看着周贵君领着殷钺殿下上前,交谈问询之间,才更有家人感觉。周剑星出身名门,在很多事情上都无比精明,头脑清楚,也知道自己想要什,倘若真要立凤君,他该是首屈指人选。
“那几个侍奴都是贵君、兰君身边,说您就是假清高,欲拒还迎,欲擒故纵,耍手段。”百岁愤愤不平,“他们嘴巴碎得很,边在自己郎主身上得不到好处,就去念叨别人。好像自己就是个冰清玉洁东西似。”
晏迟抬眼看看他,随后四顾左右,见确没什人在,才问道:“这话是什意思?”
百岁正要说,忽地被阿青扯下,顿时反应过来,放低声音:“就是想爬龙床,却又没有机会,很多人都跟千岁们女使勾连。”
绕宫而流曲水之上,已有零星河灯漂过。
晏迟伸手将河灯放下去,顺着水流推远,遥遥地望过去。另边是夜空间
晏迟走会儿神,知道她心里有自己,也知道自己不该肖想太多。但那种古怪磨人滋味还是不断地心里煎熬翻覆。殷璇越是显得记挂他,他就越要更深刻地告诫自己控制分寸,可心口还是寸寸地烧灼起来。
“哥哥,”阿青在旁边重新斟酒,将开席后传上来菜品布置出来,立在晏迟身侧低语,“陛下身上那个……”
那东西是在几人面前绣,阿青自然知道。他似乎也有些惊讶,忍不住道:“是不是有些太显眼。”
“她现在疼些,其他人就忌惮些,怕出什纰漏,把自己搭进去。”晏迟轻轻回句,随后仍是家宴上那些套流程东西,几场歌舞,再让底下传会儿飞花令,也就差不多。
此刻浓夜似墨,月华与灯影相依。席面撤下去,外面有烟花就绪,再放河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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