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泽怔下,旋即道:“你说得对……这是与她事情,这算来,对不起人、事、物,岂止这桩?岁月匆匆,人两负,什都没能留住。”
连恩怨情仇都是编造虚假,却让他徒然地恨半生。如今想来,无法得到殷璇垂怜,也只是兰因絮果,早有注定罢。
晏迟说不出什话来安慰他,另侧司徒衾反而抬起头,出声道:“现在还来得及
“嗯。”晏迟轻轻地应声,语意温然,“贵君恐怕要劳碌番。”
“劳碌……”徐泽很淡地笑声,明明是声笑,却让晏迟觉得那是十分冰冷,听在耳中有种凛冽几乎成兵刃感觉,“真是委屈贵君辛劳。”
四周有梨园侍奴在伺候着,徐泽不便明说,只是道:“有些事想做,你且安心,只跟司徒衾在远处看着就行。”
晏迟怔下,忽地想到他如今邀请他两人听戏,若是没有为难他们,反而显得反常。而此刻徐泽这说,就代表着他已不再掩藏,也不再遮盖自己已经知悉事情真相事实。
“这样好吗?”晏迟问道,“明暗更迭,你这样……”
梨园位于靖安宫西侧,是青石翠瓦筑成,里面种许多梨树,此时并无梨花开放,枯枝苍木之间,架着方戏台,稍远些回廊与小厅中,摆放着几张桌椅。
晏迟从远处过来,顺着回廊走过去,见到徐泽坐在梨木椅上,对面司徒衾沉默不语,神情中看不出情绪。
他随后到两人面前,给徐泽行礼同时,司徒衾也起身叠指,躬身随后道句:“请晏公子安。”
礼过不提。侍奴将庐山云雾捧上来,做碧汤翠亮新茶,装入白瓷小茶盅里,再分别续给座位两旁。
晏迟伸手接过,将盏壁搁在手中熨帖着。台上唱是场《杜郎寄情》,讲是个姓杜郎君与人相恋,暗叙情意之事,唱词柔软缠绵,颇为动人。
“无论是明是暗,身残躯,注定由此葬送,既然如此,那便早做决定。”
徐泽说这句话时,从面颊到指尖都是苍白如纸,他神情寂落,那些虚伪温柔似乎都像流水般褪去,露出冰河底下掩藏冷酷。
“晏郎君,”他道,“以贵重之物为谋,可是对不起她?”
他说得是之前那个落水失去孩子,他知道在那种情况下,即便是自己亲生血脉,也无法重新挽回拯救,便毅然决然地决定以其为计划中环,让孟知玉避无可避。
晏迟静静地看他片刻,道:“这是你与她事情,不能断言。”
他落座看会儿,等片刻,觉得气氛颇为微妙,而在微妙之中,却又有丝不必言说默契。
茶温稍降,身旁徐泽忽地开口道:“听闻东吾良卿已至京华,明日便将进宫,入主延禧宫。”
延禧宫如今空无人,那里久旷人烟,直到如今才得到新主人恩待。
这位羌族儿郎,据说生得双琉璃眸,褐发微卷,肤白如玉,姿容甚美,是大羌王主第二个儿子,亦是满族武士倾慕暗恋少年郎,如今因羌败于朝,故奉上东吾,以重修旧好。
而他名字东吾,也只是羌族语言译称,这两个字在他本族,原是“明珠”意思,如今,这位草原明珠,就将要来到大殷深宫后·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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