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泽穿着淡蓝滚绒披风,伫立在微风之中,脸侧发丝随着风动而微颤,拂在略显苍白面容上。
他神情相貌俱温柔,像幅画样,如同片晕开水墨。
这时候风并不冷,但他身上还是穿得很厚,即便看上去很厚,可晏迟还是觉得他虚假温柔之下,渗出股很冰冷错觉。
徐泽将目光望过来,低声问道:“怎样?”
晏迟知道他问是什,也是在这刻忽地想到另种可能。他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反问道:“你这做,就不怕失手吗?”
晏迟叹口气,回头望眼殿门紧闭宣政殿,想到殷璇平静无波下蕴含情绪,想到周剑星那几句质问,觉得心情颇为复杂,并不能因贵君落难而生出高兴心情,而是有种无法形容难过。
他边走边下台阶,想得有些走神,差点踩空步。幸而阿青在旁边扶住,语气稍急地道:“郎主?”
晏迟猛地回过神,也是吓到。他缓口气,道:“……兰君千岁禁足解吗?”
阿青道:“解。”
“那女婢指认周贵君,随后自尽消息,宫中可都知道?”
晏迟声音低微,连扯动衣角动作都很轻、很小心。他其实有些犹豫要不要插手,在他心里,这是殷璇自己决定事情,他本不应该求情。
只是钺儿还小,他现下还有身孕,见到孩子,总是不免联想到自己,爱屋及乌,便克制不住地有些不忍心。
殷璇伸出手,把他手指包裹在掌心里,抵着手背摩·挲片刻,低声道:“你把钺儿带出去。”
她眼眸幽深无光,只有在触及到晏迟时才会稍稍软化些。但这种情形之下,不是心软施恩就能解决掉所有事情。
殷璇皇威虽盛,但在她眼中,仍是天下为先,即便她有分容情念头,但也不能实施——朝政稳定,四海升平,才是最重要。
这其实只是句试探,但他注视着徐泽眉目无波神情,便旋即确定。
晏迟深深地吸口气,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阵恼火,猛地抓住徐泽手,把人拉回宜华
阿青回想下:“许是消息灵通已经知晓,别处倒都没个动静。”
晏迟略微颔首,仍旧在思考这件事来龙去脉。应如许纵然与周剑星两看相厌,但他没有这繁复心计,做出曲折反转设计,还是他和殷璇都看走眼,兰君千岁其实……
穿过宣政殿宫墙角,再转入道中,两侧行走侍奴纷纷停步行礼,待晏迟过去十五步后再起身。
薄雪将化,只剩下点残余冰,在朱墙碧瓦间留下融化水痕。
晏迟越是想不通,就越不能放心。他转入靖安宫,还未至宜华榭时,忽地见到丛冒新芽花枝前,站个拢着披风身影。
晏迟回握下她手,指尖触到对方温暖掌心。随后将哭得没有力气钺儿抱起来,离开宣政殿。
抱个孩子,倒不能算是什让人疲累活儿,但还是给殿外女使侍奴们吓跳,连忙请他将大皇子放下,交由他们来照顾。
此刻殷钺正在擦眼泪,仿佛仍想进去求情,但被殿外伺候人拦下,送回太宁宫。
阿青从殿外等候多时,见到晏迟把大皇子带出来,忍不住问道:“这是……”
“不要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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