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怔下,随后扑到晏迟怀里,闭上眼睛将眼眶里酸热忍下去,委委屈屈地道:“他偷东西,又不认账。”
这话说得听起来十分坦诚,如若不是方才显露出丝锋芒和锐利话,东吾可爱柔软几乎与寻常无异。他抱住晏迟,红着眼睛道:“不想跟他住,心里不舒服,哥哥……”
晏迟抬起手,掌心悬停在对方柔软棕色卷发边缘,在半空停顿刹,随后慢慢地叹口气,揉揉他发丝,低声道:“你做得已经足够,东吾。”
东吾抓紧手中衣料,连呼吸都停刹。他抬起眼,看进晏迟双眸间,什都没有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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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将自己心中最脆弱、最不容发现地方死死压住,将被这句“赝品”挑动得鼓噪炸裂心音拼命压下去,显露出表面上平静——与晏迟神态很相似平静。
东吾盯着他道:“罚啊?是什身份,你觉得陛下能为你罚到什程度。”
他站起身,扫视眼满屋跪下俯首侍奴,看向角落里幽幽燃起熏香,旋即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。
“说要打你,就定会打你。江公子,以后不要碰别人东西……任何东西。”
这是东吾第二次打他,他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眼自己手。第次试探,罚他佛堂罚跪和抄佛经,这次借口顺理成章,只是不知道是什结果。
片狼藉。
砸碎花瓶碎片,满地清水和残枝,散落地面红色花瓣被践踏踩碎,漫出汁液。
珠帘扯乱、满地珍珠滚落。
个人影逆着门帘外光芒,轮廓虚虚地投映下来。棕色卷发落在肩头,眸光从高处望下来,眼眸间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笑意。
“江情。”
延禧宫热闹确很有趣,两天折腾好几件事,阖宫尽知。
良卿千岁因为丢东西,在江情那儿找到。因江公子是个高门贵
陛下要捧着他,怎能没有垫脚石可以踩呢?东吾想到半,脑海中重复地想起那日在宜华榭外,与殷璇相撞刹那,他窥探到那双眼眸,尊贵而又优雅。
她眼眸里面有无尽柔情,却在迈出那个屋子刹那尽数消退,眼中再度凝结成冰。
他心火骤然涌起刹,也在下瞬湮灭成灰。那种如同年少心动情绪只留存短暂瞬间,随后便慢慢地风干零落、化为灰烬。
东吾没有再看他,而是转过身,让戎翼掀开门帘。在步出初晓阁刹那,漫天明亮光线同涌来,映照在他身上闪闪发光纹绣之间。
他看到晏迟站在外面等待。长发收拢在银色发箍之间,青丝缱绻地滑过肩头。那件比天边烟云更柔更淡衣衫,随着煦日微风慢慢地拂动,似缕随时欲散炉烟。
他轻轻地唤声,随后慢慢低下身,目光转而与他平视,视线停落在对方发红脸颊上。
“赝品,永远是赝品。”
他手上拿着那串突然出现在初晓阁红玉手串,内侧刻着段羌文,但上面并非是东吾乳名,而是别含义。
“就算你要拿其他东西来掩饰、搪塞,遮盖真相。”东吾慢慢地道,“也能让人眼分辨出来,孰真孰假。”
江情仰首望他,他敏锐地察觉到什,忽地问道:“你对动手,不怕受罚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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