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是在他们眼中,这位元君千岁不过是毫无根底微薄出身,怎也不会承袭凤君之位,最多不过是凭借皇长女而贵重些罢。
自古立储,只有三个要求,立长、立嫡、立贤,即便殷焕为长女,但也不会是嫡女。
也正是在江箬雯贬黜离京前夜,殷璇夜访初晓阁,与江情谈半宿,直到天边破晓之时,江公子写供词,随后赐死于延禧宫中。
是杯毒酒。
晏迟点点头,将妆奁里头那件冷翡翠发冠取出来,单放进个盒子里,底下压着些金银细软。
他是没有母家靠山,故而并没有那多贵重东西相赠,至多不过是些赏赐与俸禄罢。不过他把阿青当弟弟待,自然是不会亏欠他。
百岁凑过看会儿,感叹道:“到底青哥命好。”
晏迟慢慢地挑东西,心里稍微有点走神,正当这时,外头守门小侍奴探头道:“千岁,陛下来。”
门帘声响动下,随后是二门边上珠帘,徐徐地拂开,随即是拂落枯叶声音。
百岁给焕儿擦擦嘴,有些没太懂,又想到另事,道:“青哥,你过两日就要成亲吧?”
如今小殿下已快百日,实在不必再拖。宣冶大人这几回都让人过来问,还亲自挑几个知根知底、手熟懂事侍奴派过来,就是希望能早日从晏千岁这儿把自家夫郎带回去。
阿青没想到他问这个话,脸上有些发红,道:“也就这几日。”
百岁笑下,打趣道:“青哥也就比大这岁,宣冶大人可是上过战场飒爽女子,俗话说,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……”
内外就他俩,这些话便说得有些不顾忌。阿青登时羞恼,伸手拍他下,又因他抱着小殿下,并没怎用力,而是道:“等你有这天……”
深秋愈冷,等焕儿满百天时候,恰好是入冬时节。
晏迟抬眼望去,见到殷璇穿着件窄袖玄黑锦袍,只有袖边儿是泛金,下摆上绣着龙凤绣图,依旧是至高无上制式与图样,腰封用两色,最边上墨玉玉佩下边,是晏迟上回给她戴香囊。
他轻轻地蹙下眉,想着哪有常戴着个,自己是九五之尊,却还没有点儿体面。
外头人还正好研究着这个,许多人觉得陛下近日节俭,若是铺张浪费,恐怕触怒天颜,故而整个京华贵族都在减少宴请,如此衍生而来朋党勾结,反倒是少很多,几乎销声匿迹。
而盛极时、门徒满座刑部尚书江箬雯,因受嫡子谋害侍君、谋害皇嗣牵连而贬黜地方,随后,宫中再传出皇长女降生消息,前朝老臣无不欢欣鼓舞,甚觉江山后继有人。
“才没有呢。”百岁把焕儿抱起来,转而走到内室中。
里头是个玉质荔枝树摆件,搁在箱柜上面。香炉换件,内外镂空,旁边是盘旋龙凤,据说是前朝凤君所用之物,贵重至极,是尚宫局特意搬过来。
香炉里头放着些冰片和沉香,随着里头点火星慢慢地绵延悠长,满室温然。
百岁把小殿下放回摇篮之中,见她在里头翻过身,盯着自己爹亲看,倒是十分好哄。
百岁近前几步,见晏迟在那儿挑东西,看眼,心里便切都知悉,道:“千岁给青哥添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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