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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日始,宫务账本日日繁忙,点点地堆过来。应如许那人虽学过做账,可他心不够细,这些繁务,偶有遗漏地方。
好在焕儿处处听话,只是有时赖在他怀中不走,放下便哭。晏迟便将她哄睡,再行查看内账。
焕儿此刻未睡,明日十五,又是侍君共聚,给主理、协理请安日子,地方定在兰君永泰宫。
晏迟忙得正有些焦虑,哄睡小还不够,那边儿传话说殷璇过来睡,他时有些烦恼,恃宠而骄,连榻都不下,也没行礼,就披着件白绒雪青外袍在小炉旁看账册。
在宫中,这种事儿般是安排给年迈有功爹爹和翁父。
东吾在门前停刹,正要迈出去,忽地被晏迟抓住手腕。他过回头,看到对方柔润眼眸注视着他,目光温和平静,似有所指:“以前事,都已经过去。”
东吾怔下,听到他继续道。
“入冬,很快就是新年,有些首尾,该结束,就结束吧。”
东吾不知道自己是什答应下来。聪颖如他,而通透敏锐如晏迟,话语至此,已算是全然说出来。
想到会有在其面前展现本性刻,就觉得似被脱掉层皮。
他故乡太远,殷璇态度也十分鲜明。这个心冷如冰女帝陛下,心里只有那丁点柔软,全都放在他晏哥哥身上。东吾最大聪明就是能够果断舍弃,能够及时放下。
人间有那多爱而不得,山河子民上有衣食之难、命运之争,折磨得岂止他个人呢?
外头门帘声响,苏枕流身边寒水从门口绕进来,停刹,给两人请安道:“给元君千岁、良卿千岁请安,福泽安康。这是们主儿交过来册印,原本处置宫务印是大小,主理那个在兰君千岁那儿。”
寒水语罢,将呈上来东西交到静成手上,随后又道:“们主儿有句话给您,应千岁脾气直,您素来温和,辅弼事务,须得辛苦。”
如今国富民强,宫中开支也稍微大些,更是时捋不顺。晏迟抬头,看见殷璇坐在他对面盯着。
“……怎?”他看自己
他紧紧披风,走过明德殿外那些落薄雪、复又雪迹融化凋零花朵。走出承乾宫,望眼远处正与他人说话道淇。
光线模糊,看不真切。
戎翼就随他出来,会意地用母语问道:“殿下,要不然们……”
“不必。”东吾收回视线,“看着点,留他命。”
戎翼有些意外,但却什都没有说,跟着他离开承乾宫。
晏迟点点头,让人将这位送出承乾宫。那边刚出门,便听见身侧东吾小声抱怨:“他倒是急,难不成是急着带大皇子殿下不成?”
晏迟伸手掀开金册,想想,道:“相处下来,只觉苏枕流随意淡漠,整日游玩听戏,也许是真想自在些。”
东吾从旁看着他,半晌才道:“但愿是这样。”
两人谈得晚些,东吾饮酒,便该回去。门前侍奴为他移开帘子时,正看见道淇在院门外头,捧着托盘穿行而过。
应当是做插花换香事务,这是除贴身侍奴与内院伺候之外最轻省活儿。因为插花等务,都是从小精细培养出来少年才会,故而适合道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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