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才哪儿到哪儿。阿青刚出嫁,拨过来人还未到,就先把事务交过来。
静成讲话声低,但晏迟不避着东吾,也便没有让苏枕流人在外头等,而是道:“请他进来。”
东吾捧着小杯甜酒,口口地喝,从肺腑路暖下来,把方才来之无由惊心压下去很多,他是喝惯羌族烈酒儿郎,竟在大殷深宫中饮用这些如水之物,都觉心口烧灼。
他真是千里浮萍,山川异域。看得清人只有相伴已久晏迟,晏哥哥是他见过最好最温柔人,旦
“哥哥。”东吾回过头,看向榻上之人,忽地屏退四周伺候人,看向他道,“如今你到这个位置,若无大事,难以寸进,只有……只有焕儿立为储,立为太女,才有些希望。”
晏迟放下手中东西,转眸看向他,注视他片刻,才问道:“怎突然说这个?”
“心里想着哥哥,”东吾回到他身边,凑过去道,“想着,若是□□后眷顾,有别孩子,想记在名下个,也不至于千里浮萍,无所依靠。”
晏迟静默地注视着他,忽道:“你是因为想着这个,才……”
东吾立刻警觉,他脑海中在对方口中这几个字落地时绷成线,听到他晏哥哥字句清晰地问他。
两人在明德殿内聊会儿。案上放碟雪白软糯糕点,东吾素来喜欢过来吃东西,边吃边看晏迟绣香囊,看着他绣两只白鹤在山水前栖息,忍不住问道:“这是什?”
晏迟见他认不出来绣得是什,有点不好意思,问道:“你觉得……像什?”
东吾咬口糕点,试探道:“……水鸟?”
晏迟手指顿,默默地把绣品放回去,抬手敲敲他手背,道:“吃东西不能说话。”
东吾总是被他说,早就习惯,对着他笑笑,放下糕点擦擦手,又过去看焕儿。
“……才对临幸之事毫不着急?”
东吾心中骤然松,觉得背上冷汗冰凉,下意识道:“年轻,又不急。”
晏迟看他会儿,不知道在想些什,恰逢这时外头静成过来,敲敲门框,道:“两位千岁,酒温好。”
晏迟伸过手,让他坐到自己身边,看着静成进来,从厚重门帘间端进来盅飘香甜酒,内里散发着淡淡香气,是去年重阳时摘菊花,陈酿年,制法独特,从尚宫局特意送来。
静成进来给两人端酒,斟半杯,随后靠近晏迟,低声道:“外头有苏千岁人,方才下点雪,赶得晚些,来给您送金印金册。”
焕儿躺在摇篮里,身上穿件短绒红色小袄,脚上戴着金色篆刻字迹脚环,上面各有个小铃铛。东吾伸手探看眼上面绕圈刻痕,写是“四海波涛俯首”、“天下风浪安宁”。
上面字迹有些熟悉,好像是殷璇字迹。写出来后让工匠照着临摹篆刻出来,抚摸过去,稍稍有些熟悉。
东吾其实对中原汉字并不熟悉,但因来宫中久,有晏迟帮着,倒也学会许多,辨认这十二个字倒是不成问题。
波涛俯首、天下安宁,即便是并不太懂得汉字寓意东吾也觉得分外贵重。
他伸手拨下那对脚环,从内侧见到隐蔽个焕字,证明是赐给皇长女、独无二恩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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