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收回视线,心里不知道是什滋味,道:“千岁。母皇她……究竟是个什样人。”
晏迟愣愣,听到他继续道:“爹亲从前在身边时,虽不说母皇不好,但与她没有半分温情。可爹亲离世后,母皇待依然如故,仿佛什事都没有发生过样。之前也问苏千岁……”
他话语稍顿,晏迟轻轻问道:“苏千岁怎说?”
“他说……”殷钺伸手捧住脸颊,道,“他说母皇是天底下第有情人,也是天底下第无情人。如若知道她无情,那便什也不用争,退得越远越好,休再看她眼,否则,多情满身伤。”
晏迟时缄默,微微地品味出苏枕流意思。苏枕流曾经受宠过多年,他大约已处在最容易情动位置,可这个人抽身得也快,放弃之后就什都不想。
殷钺愣下,抬头见到是他,稍稍犹豫,道:“请晏千岁安。”
他记得晏迟,当日宣政殿上,晏迟将他从那个冰冷阴暗地方抱出来,他怀抱里有丝梅香,正适合严寒冷冬。
晏迟坐在他旁边,见到他画在雪上图案,是只老虎,栩栩如生。
“怎不进去?”
月华满襟,夜幕有些泛蓝,远处枝上雪被夜风吹下些,簌簌地掉落,刮向半个内院。
薄雪覆朱墙。
室内暖炉本就烧得热,加上沸腾四方格火锅,即便是在凛寒深冬,却依旧让人热得有些发闷。
晏迟跟苏枕流说句,带着百岁出去透口气。掀门帘步出后,里面食物与美酒香气慢慢淡去,换上天地之间片冰冷之感。
夜风拂衣袖,驱散所有红尘气息。
明月清光满。晏迟立在阶上伫立片刻,觉得那股微微胸闷散去,脑海中顿时清醒许多。他想起那日在善刑司之中白皑所请求那件事。
包括宫中这多年争与不争,也
钺儿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想下,才道:“苏千岁不喜欢。”
晏迟微微怔:“……你怎知道他不喜欢你?”
“他说,他这世,就不是能有子嗣后代命。”钺儿扔下枯枝,看向皎皎明月,“他说是合欢殿多出来,孩子大,般都养不久。”
晏迟没有想到是这种回答,他看着钺儿玉白侧脸,慢慢地安慰道:“他只是没跟你熟悉起来,以后会变得越来越好。”
钺儿转过头看着他,时隔近年,面前这位元君千岁,仍是去年此时模样。如果真有什不样,那便是此刻冷月更柔,映出双温柔眼眸。
佛堂里活儿并没有那累,只是不够锦衣玉食罢。这件事还要问问无逍自己意思,他是徐泽留下人,如果可以,也该帮着照应二,但却不能强行决定,不顾当事人意愿。
晏迟正想到半,忽地听到旁窸窸窣窣声音,他转过头望,在栏杆底下小石台上,看到个小小身影坐在上面,手里拿着截折下来枯枝。
是钺儿。
他快要六岁,身上穿着件枣红白绒小袄,里头是灿金花纹锦袍,发丝只收拢半,碎发在夜风中微微拂动,不知道坐多久。
晏迟之前以为这个时候,钺儿早该睡,如今见他在片薄雪边上上画画,便走过去,坐在他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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