祝无心胸口发闷,无来由地恼,他扫视眼四周,忽然问道:“师兄还有魔族朋友?看来这个朋友也不简单,给师兄收集这多名贵之物。”
他来回踱步,将松木小楼观赏个遍,越看越恼火,还不知道这股恼火是从何而来:“也不知道是什尊贵身份,师兄有这个朋友,居然连都不能知道。让他拿这些魔界东西来接济你,是师兄还在怪吗?”
江折柳静静地看着他,问:“怪你什?”
祝无心深深地吸口气,压着满腔酸涩和那股诡异愤怒,朝他露出个笑容,道:“自然是怪没有好好地挽留师兄,让你住在这种荒山野岭。不如这样,让挽回下声名,师兄跟回去好不好?”
他摆出副“只要你跟回去就不计较这些”神情,朝着江折柳伸出手,语调中带着丝刻意怜悯
但江折柳没有想到会看到他。
他自从退隐之后,就总是会特别困,天半时间都在睡觉。此刻睁眼,还有点头晕,故而只是淡淡地应声。
江折柳掀开雪氅,随手拢把白发,看他眼:“是祭奠师父吗?”
祝无心道:“已看过父亲,来看看师兄。”
“嗯。”江折柳捏着眉心,“不止是看看这简单吧,怎?”
藤椅上,雪氅又白又软,上下都是片绒绒,从毛绒之间露出几缕白色发丝,几乎与毛绒大氅融为体。
室内静谧无声,只有细微风动。
窗子只关半,山风吹起珠帘震荡。暖炉还久久地烧着。
祝无心盯着他背影,路行来做心理建设猛地松动,几乎忘记此行来目,脑海中只有句话——这是什鬼地方,也配得上他师兄?
祝无心其实没怎看过他睡觉,江折柳很少休息,他修为和境界都足以撑持很久很久不眠不休。
他太过解祝无心,甚至解对方对自己某些误解。
祝无心站在他面前,盯着对方揉动眉心指尖,看着上面毫无血色指甲,半晌才道:“前几天,金玉杰是否来看过师兄?师兄有对他说什吗?”
江折柳松开手,抬眸看他眼,乌黑无光眸间无波无澜地扫过对方脸庞,道:“玉杰想要接去无双剑阁,婉拒。”
这是在祝无心意料之内,他看着对方神情,从江折柳身上感受到种任何事都不值提感觉,连叙述语气都是轻描淡写。
不知从什时候开始,师兄就只是这样对待他,不在他面前表露出半分情绪波动,句话也不会多说。
这件雪氅也是魔族制法。祝无心停在藤椅边,伸手拿起毛绒材质看眼,知道这是魔界名贵料子,心中积蓄至今疑惑更甚,他握住雪氅边缘,向自己这边方向牵动下,想看清楚是不是有什记号可寻,却受到份小小阻力。
祝无心转过视线,看着他下意识握紧雪氅手。
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江折柳,这样安静、柔软、无声地模样,更想不到师兄也会做出这种类似于“扯被子”举动。
祝无心俯下身,伸手拨开对方落在肩头长发,低声道:“师兄?”
江折柳是很好叫醒,他睡得并不沉,没有任何个经常会被痛醒人能够安逸地入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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