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是来辞行,在正式开战之前,他仍要回趟终南山。
这种大规模战役,筹备起来不会很快。
“要走?”
“嗯。”
闻人戬应声,敲敲手心里骨杖,道:“你把那位给照顾好,人家现在身体是这个样子,再让你气坏,到手儿媳妇不能给整没。”
释冰痕顿时精神振,随后却又犹豫:“那终南山……”
“不要让他知道。”
魔尊大人凝望着枯萎枝芽。
“慢慢跟他说。”
————
魔界常年昏暗,天光明亮之时非常少见,多数都是阴云密布之感,黑沉沉地压在头顶。
“他不行。”闻人夜低低地道,“自顾不暇。”
闻人戬这快将尊位交给他,不仅是因为儿子更能打,也是因为……他天劫将至,不知什时候就会降临,这遭死生难料。
释冰痕听这句话,才沉沉地呼出口气,撂下手。
血迹干涸,沉淀成暗红。
族绝种未来。
全天下都知道魔界好战,可如果不用战斗就能活下来,谁不愿意爱好和平呢?
这句话释冰痕问出来,但闻人夜却不知道如何回答。
他也不知道,折柳会不会怪他。
魔界就如同对方说那样,已经是个沉重、滚滚驶来战车。他并非孤身人,他不能停下来。
他也知道
虽然魔界形式暗流涌动,但丝毫不影响听墙角阎楚之回来真拉个强取豪夺教学班,毕竟在魔界,搞对象和生育后代也是大重要政策。
尊主已经搞上梦中情人,只不过魔后不能生崽。阎楚之自觉应当替尊主担当起催生大任,将搞对象教学提上日程,给票年轻魔族上几堂课,课堂知识来源于终南山小黄文和通俗话本书架。
里面生理知识有点脱离实际,有点误人子弟。那些外界书籍对魔族交合特征不熟,自然是按照熟悉方法写,要是这帮年轻魔族真按他教搞对象,估计初夜就能被对方从床上踹下去。
但老魔王倒是听得美滋滋。
闻人戬坐在后面旁听,双手握着骨杖,老远地看见自家儿子化光遁至面前,化为人形落到地面上。
“尊主。”释冰痕抬起头,看着玄通巨门裂隙远处,忽然道,“终南山上有很多树,魔界永远都长不出来。”
闻人夜随着他目光看去,见到裂隙边缘枯萎枝芽。
“上面才有光。”释冰痕道,“们向上爬,想要见到光,这也是错吗?”
红衣大魔破损手掌止住血,他回望眼,见到远处魔族凝望着这里,眼神各不相同,但似乎都在沉默地等待着什。
“释冰痕。”闻人夜道,“可以开始筹备。”
这短暂沉默便是个答案。
释冰痕擦擦手上血迹,低着头道:“来时候老尊主就嘱咐,说江仙尊生为修真界而活,如今尊主要将这切变革摧毁,为魔界争取延续席之地,不免会……伤他心血。”
他手上血迹擦不干,断裂手掌中越流越多,但释冰痕没有抬头,仍旧偏执得有些认死理地擦拭血迹。
“他说,如果您实在……就卸下责任,与江仙尊隐居避世,不要再回来。”释冰痕咬着牙,继续道,“老尊主会替您领兵。”
闻人夜握着破定珠手指倏忽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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