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悯垂眸,眼里狠决尽皆隐没,面上片淡然,道:“这你无需担心,自有保命法子。”
江水平跟在平阳王身边多年,对顾悯这个平阳王义子身世多少也有点耳闻,老王爷在被锦衣卫抓走之前,要他切听命于顾悯行事,那想必对顾悯是十万个放心。
江水平喃喃道:“皇帝死,京城可就要大乱。”
顾悯放在桌上手,点点攥成拳捏紧,直到手背上青筋凸起,冷笑道:“要,就是越乱越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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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近来皇帝时常出入安郡王府,越来越信任倚重他这位堂兄,安郡王为讨小皇帝欢心,进言让小皇帝追封其生母为后,可小皇帝生母不过是出身卑贱宫婢,刘太后自然不可能允准,为此事,皇帝还和太后闹得挺不愉快。”
顾悯解释得很详尽,江水平个只知道舞刀弄枪大老粗都听明白,拍大腿道:“所以刘太后就想要借刀杀人除掉安郡王?这招也太阴损吧?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!”
顾悯道:“刘太后最不愿意看到,就是小皇帝羽翼丰满,脱离她掌控。”
“既然这样,那这趟浑水咱们就更不应该搅进去,不仅救不王爷,还白白被人利用。”江水平焦躁地在殿里踱来踱去,“得想办法出宫!”
顾悯镇定道:“不能出宫。”
尘封多年古井,抿着唇边也慢慢浮出个讥诮蔑然弧度,与方才谨小慎微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你准备今晚就刺杀小皇帝?”等到老太监走远瞧不见背影,从顾悯寝殿里走出来个青衣太监,此人身材魁梧,声音粗沉,下颌有须,显然并不是真太监。
他名叫江水平,是平阳王手下名副将。
顾悯坐下来,重新端起刚才没来得及喝那盏茶,淡淡“嗯”声。
江水平不赞同地道:“你真信那老阉狗会保你安然无恙话?”
戌时末,顾悯在自己宫里沐浴完
江水平停在顾悯面前问:“为何?你难不成还真想帮太后对付小皇帝?”
顾悯推开已经凉茶盏,抬眼看向江水平,眼里凝聚出决绝之色,语气森寒道:“是,杜谦仁给义父安是大不敬之罪,假设皇帝死,那这罪名自然也就不成立。”
江水平似乎有点明白顾悯用意,心脏砰砰直跳,顾悯这招实在险之又险,却有奇效。
若是皇帝突然驾崩,朝野上下必然动乱,到那时,谁还顾得上处置平阳王?就算要处置,那也是等到新帝登基之后。
“这是弑君杀头大罪,你有把握全身而退?”江水平有些被顾悯说服,但仍有些担忧。
顾悯喝半盏茶,盖上杯盖,“当然不信。义父得罪是杜谦仁,郭九尘不可能因为和杜谦仁翻脸。”
江水平拍拍额头,不解地问:“那你怎还答应老阉狗?不过老阉狗为什要刺杀皇帝?难不成,他还想杀小皇帝谋朝篡位?”
顾悯不紧不慢地说:“郭九尘只是让刺伤皇帝,没有让下杀手,他背后,应该是刘太后指使。”
江水平震惊,“竟然是太后想杀皇帝?你怎知?”
“明面上是从安郡王府出来,若是是刺客,那安郡王自然也脱不干系。”顾悯漫不经心地拨弄着杯盖,浓密眼睫下垂半遮住黑眸,嘴角始终噙着若有似无冷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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