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悯谢恩坐下,沈映也从贵妃榻上起身坐到顾悯对面,抬手对立在旁伺候朔玉吩咐道:“朔玉,拿酒过来。”
朔玉出去趟,很快便端着个托盘回来,托盘里放着两个青瓷酒壶和两个色泽通透碧玉杯。
朔玉将两壶酒分别放在顾悯和沈映手侧,又给两人酒杯里倒满酒。
沈映拿起自己面前酒杯,朝顾悯笑着说:“今夜还长,君恕先陪朕喝两杯,这是北凉进贡来玉寒香,你品品看滋味如何。”
顾悯低头扫眼酒杯,酒水荡漾在碧玉杯里,清澈见底,再抬头看小皇帝,眸光镇定,笑容里并无破绽可寻。
小皇帝半躺在张紫檀镂空雕花贵妃榻上,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手里话本。
他应该也是刚沐浴完,只穿着件单薄绛红色寝衣,能看出薄衣下起伏曲线骨感纤瘦;墨发未干,并未束起,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,有几缕滑落到身前,给他平添几分慵懒。
跳跃烛火,映照在小皇帝脸上,袭红衣衬得小皇帝更加肤白如玉,眉目如画,有种雌雄莫辨昳丽。
顾悯不着痕迹地打量完沈映,本欲移开视线,猝不及防又被红衣下抹白吸引住目光。
小皇帝沐浴完贪凉没穿鞋袜,双脚随意地搭在卧榻边缘,有下没下地摇晃着,脚趾圆润,脚背白嫩,脚踝纤细,仿佛是上好羊脂白玉雕刻而成,无丝瑕疵。
,乘轿到永乐宫。
永乐宫正殿前廊檐底下挂排宫灯,将宫门前照得亮如白昼。
万忠全立在门口倚着根大红柱子,拿拂尘掩面打个呵欠,似乎在外面等有会儿时辰,见到顾悯出现,立刻眉开眼笑地迎过去。
“顾常侍,得罪,咱家得先搜下您身。”
顾悯自觉地展开双臂,点头道:“懂,这是规矩。”
唯疑点就是酒是从两个酒壶里倒出来,为何要多此举?
沈映见顾悯没有要端起酒杯意思,笑容逐渐收敛,冷不丁地将酒杯拍在桌上,不悦地道:“怎?你不愿意陪朕饮酒?”
“臣不敢。”顾悯看着沈映肃然道,“臣只是想起来件事,皇上饮酒前,谨慎起见,是否得先着人试毒?”
沈映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下,可以啊乱臣贼子,心眼儿还挺多。
不过只是迷.药,不是毒药,就算让人试毒也
不愧是倾尽天下人供养,养出来少年天子。
只是可惜这副好皮囊,里面藏却是腐肉烂泥。
顾悯闭目定定心神,走到贵妃榻前给皇帝请安:“请皇上圣躬安。”
沈映听到顾悯声音,放下手里话本册子,对着顾悯灿然笑,指着旁边张圆桌,道:“朕安。你来君恕,坐罢。”
君恕,是顾悯表字。
万忠全简单地在顾悯身上从头到脚拍遍,没摸到什硬物便收回手,“好,顾常侍您请进吧,皇上在里面等您多时。”
顾悯往万忠全手里塞张银票,“多谢万公公。”
“顾常侍言重,”万忠全笑眯眯地把银票收,奉承顾悯道,“您正得圣眷,以后咱家还要多仰仗您关照呢!”
顾悯淡淡笑过,走进永乐宫内殿。
大殿里也是红烛高照,火光通明,烛芯燃烧不时发出阵阵噼啪声,空气中弥漫着股龙涎香味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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