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映写完字,把手里毛笔啪嗒声扔在桌上,“那就老老实实说。
谢毓面色恭敬道:“皇上慧心明裁,臣心服口服。”
沈映拿杯盖撇撇茶叶,却没有喝,放下茶盏道:“朕知道你有状元之才,其实在朕心里,你也确是状元不二人选。”
谢毓闻言,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皇帝眼,沈映接着徐徐道:“朕之所以没有点你为状元,是怕你树大招风,尤其是在如今朝廷中,结党营私之风盛行,如果你不趋炎附势,又凡事都过于冒尖话,难免就会遭人嫉恨,你可明白朕用意?”
谢毓听完皇帝所言,眉间不禁闪过丝讶异,没想到皇帝年纪轻轻,竟有如此深谋远虑,心里也隐隐约约地明白过来,今夜皇帝特意召他单独见面,又跟他说明这些,恐怕是对他已有招揽之意。
“多谢皇上良苦用心!”谢毓想站起来谢恩,被沈映摆手制止,闲闲笑道,“坐着吧,这里没其他人,不用多礼。朕叫你过来,还有其他事要同你商榷。”
这是谢毓第三次面见圣颜。
第次是在殿试上匆匆瞥,只觉得这位大应天子过于年轻,缺少王者之风,如何能镇得住底下帮宦海沉浮数十载老臣?想他谢毓身才学,却不得遇明主展抱负,心中不禁涌现出些怀才不遇失落感。
第二次是今夜在兴麟苑,最开始敬酒时,还觉得这位小皇上言笑晏晏,甚是和气,可后来天子怒,威慑底下群臣唯唯诺诺,莫敢不从,天子气魄初现,这才明白,原来之前是自己叶障目,不见泰山。
第三次,就是在皇帝永乐宫。
琼林宴最后成场闹剧,谢毓本欲和其他同榜起出宫,回家与父兄起商量如何营救祖父,却在出宫门前被个内监拦住,说皇上有请探花郎去永乐宫见。
谢毓点头道:“皇上请问,臣定知无不言!”
沈映拿起搁在笔架上支狼毫,随意地在宣纸上涂两笔,“你对今日陈子荣在殿试上作弊案如何看?觉得是谁在背后帮他作弊?”
谢毓目光闪烁两下,有些犹豫,他并没有确凿证据,更何况他祖父也被牵涉其中,就这红口白牙地指证其他朝中大臣,保不准皇帝听完后会有什反应,万若是说什不该说话,触怒龙颜那可就糟。
沈映没抬头,似料到谢毓会犹豫,嘴里轻嗤声,“怎?刚刚才说要知无不言,现在又支支吾吾不肯说,那你刚才话是欺君?”
谢毓意识到欺君严重性,立即起身请罪,“臣不敢!”
沈映回宫,先脱去宴会上所穿样式繁琐礼服,换身轻便纯白色圆领袍,胸前用墨线绣只展翅飞翔仙鹤,衣摆上有祥云图案,这身穿在他身上,说不出俊秀飘逸。
谢毓跟着引路太监,进到永乐宫书房,进去后先给皇帝行礼请安:“臣谢毓,恭请皇上圣躬金安!”
沈映坐在书桌后,抬手道:“朕安。给探花郎赐座上茶。”
小太监搬来张红木椅放到谢毓身后,又端杯茶放进他手里,谢毓谢过恩后坐下,伺候宫人便陆续都离开书房,只剩皇帝和探花在书房议事。
沈映漫不经心地把茶盏端在手里,拨弄着杯盖,问:“谢毓,你对朕今科在甲头三名里只点你为探花,可心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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