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映沉吟会儿,道:“此事既然干系到杜成美,那定然与太师也脱不干系,你也知道朝廷现在是什情况,朕虽贵为皇帝,其实手头并无实权。朕担心锦衣卫在太师施压下,未必会尽心查案,只会大事化小小事化,最后不之。谢毓,你和你那些同窗同榜关系如何?”
谢毓才学品貌出众,又是甲头名热门人选,在这科考试举子中拥趸甚多,与不少人交好,但嘴上还是谦虚道:“回皇上,还算融洽。”
沈映知道他在谦虚,不以为意地笑笑,道:“那好,朕要你把今夜琼林宴上发生事传播出去,煽动士子前去太师府请命,要求严查杜成美给他们个交代,你能不能做到?”
杜谦仁想把事情压下去,那他就偏要把事情闹大,读书人嘴巴最是厉害,等闹到不可收拾时候,群情激奋之下,就算不能让杜谦仁倒台,也至少能伤到他些筋骨。
谢毓下子便领会皇帝意图,暗暗有些惊叹,没想到这样张年轻稚嫩脸背后,会有这样心计和城府,体内突然涌出种得遇伯乐兴奋,或许他之前想法是错误,跟着小皇帝,说不定真能干出番大事业!
谢毓,你祖父谢尚书为官清正辈子,你可别也学着那些汲汲营营之辈媚上欺下,辜负你祖父对你栽培。”
谢毓立即有种脸上被人扇巴掌羞愧感,皇帝对他主动推心置腹,他却瞻前顾后畏畏缩缩,实在是有违于做臣子本分,于是不再犹豫,沉声道:“臣以为,谁想保陈子荣,谁应当就是他背后推手,因为保陈子荣,就是保他自己。”
沈映抬起眼皮悠悠看向谢毓,凤眼明亮,忽地唇角泛起笑意,又问:“那你觉得,今晚是谁在保他?”
谢毓担心会被人听见,往前走两步靠近沈映,垂眸压低声音道:“臣以为,太常寺少卿杜成美两次为陈子荣出言开脱,定然与此事脱不干系!”
沈映唇角上挑,对谢毓点点头,“朕也相信此事应当与你祖父无关。”
谢毓双眼睛,闪闪发亮地看着皇帝,朗声道:“臣领旨!”
沈映又和谢毓说会儿话,便准备让谢毓离宫回府,恰好这时朔玉敲门进来禀报:“皇上,顾少君来,都在外面等好会儿,您要传他进来吗?”
沈映蹙下眉,对哦,他今夜还传顾悯,差点把这事儿给忘,于是挥手道: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谢毓告退从永乐
谢毓眸光亮,面露喜色,朝皇帝深深拜,“皇上英明,臣祖父清廉辈子,把官声和清誉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,绝不会帮考生科举舞弊,做这等有违圣人教诲之事,请皇上明察!”
沈映面色淡淡道:“可你祖父是礼部尚书,主管礼部切大小事务,就算没有参与其中,也难逃牵连。”
谢毓低着头考虑会儿,拱手道:“请恕微臣斗胆揣测圣意,皇上深夜召见臣应当不止是想问臣这些,若是皇上有哪里用得到臣地方,臣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效力,就当是臣替祖父戴罪立功!”
沈映眉目舒展,神情愉悦,拍桌道:“好!朕果然没有看错人!与聪明人说话,就是省事。”
谢毓看着皇帝龙颜大悦样子,也忍不住跟着笑下,诚恳地问:“皇上是想让臣怎做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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