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站住。”沈映冷眼注视着顾悯孤傲孑然背影,沉声道,“朕何时准你走?”
顾悯背对着,问:“难道皇上还有别吩咐?”
“有。”沈映用力握着手里扇柄,多亏那扇柄是象牙做,才不至于被折断,“朕突然今晚想看相扑,你给朕去安排。”
顾悯像座人形雕塑动不动地立在那儿,少顷转过身,躬身行礼,“臣,遵旨。”
相扑是古代十分流行娱乐表演节目,不仅平民百姓爱看,连宫廷贵族也十分喜欢,在明朝,甚至还把相扑列为六御之内,作为训练士
“看来顾少君这几日忙得昏头,连自己身份都忘。”沈映拿起桌上折扇,唰地下打开,边扇风边凉凉道,“别忘,你身份,首先是朕少君,然后才是临阳侯,才是锦衣卫指挥同知,就算你北镇抚司天要塌,作为少君第要务,也是先把朕伺候好,明不明白?”
沈映本来只是想提醒顾悯让他适可而止,说话语气也不算太重,谁想到他刚说完,顾悯便撩衣摆,跪下去,腰背挺直,掷地有声地道:“多谢皇上提点,臣明白,是臣本末倒置,惹皇上不快,请皇上赐罪!”
沈映不由自主地往旁边退下,脸上已然带些微愠,咬牙道:“起来!朕何时要说罚你?你现在这副故作冷淡生疏样子是做给谁看?”
顾悯痛快地站起来,拍拍衣袍上沾尘土,抬起眼眸,冷淡地看着沈映,道:“皇上若不喜欢看,那臣离开便是,绝不碍皇上眼,皇上也大可挑个喜欢看摆在跟前看。”
沈映凤眸微睁,天子之威忍不住就要发作,寒声字顿地叫顾悯表字:“顾、君、恕。”
椅子,“坐吧,上茶。”
顾悯拱手谢恩道:“多谢皇上,但茶就不必喝,臣在京城中还有些公务等着臣回去处理,臣等会儿就得赶回去。”
沈映听他说完挑眉,要笑不笑道:“什公务这着急,连盏茶功夫都耽误不得?”
顾悯面不改色地道:“确是很要紧事,皇上心忧天下,臣这点小事,就不拿出来叨扰皇上。”
顾悯从只脚踏进澄心斋门槛开始,就始终低着头,没抬头看过沈映眼,沈映见他这样,心里还能不明白是怎回事?
朕给你脸是不是?
若是放在以前,虽然未必是发自真心,但两人相处起码还是有几分柔情蜜意意思,沈映或许还愿意说几句甜言蜜语哄哄他高兴。
但顾悯变成现在这副油盐不进死样子,要他做热脸贴冷人家屁。股事,他办、不、到。
顾悯收回视线,下颌线紧绷着,声音平波无澜,“看皇上样子,已然是厌弃臣这张脸,那臣就不留在这儿影响皇上兴致,请允臣告退。”
说完,便草草地行个礼,转身欲离开。
看来还是在为镜子事情跟他闹别扭。
沈映勾唇冷笑,但没出声,镜子事情本来就是顾悯有错在先,故意拿个原本就破镜子来戏弄他,结果被他识破后反戏弄回去而已。
可笑,他这个先被戏弄人还没生气呢,姓顾凭什跟他闹脾气?
就算有气,都过去这多天,就算是天大气也该消吧?真够小心眼。
沈映先挥挥手,让屋子里伺候人都退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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