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聊会儿,烤红薯散发出熟透香甜味道。简风致挽挽袖子,将热腾腾红薯外面那层烤焦皮剥掉,连同沾到炭灰也起去除,只留下里面金黄甜腻瓤,递给帝师大人。而谢玟虽然被药苦到,可并不十分爱甜食,只是尝递过来小块儿。
简风致边吃边道:“还有个事儿,沈越霄嘱咐跟你说……什来着,噢对,朝堂上有个叫冯齐钧大臣,吵着闹着要见你,甚至递折子上去。皇帝压下不办,懒得理他。但沈越霄说,冯大人片报恩之心,他跟陛下御医张则是好友,估计私底下偷偷问张太医,知道你就在紫微宫里,才这可劲儿闹腾。”
谢玟道:“压下不办?放在三年前,他恐怕连冯齐钧家都抄。”
“对,沈大人也是这说。”简风致腮帮子鼓起来,吃得像个小仓鼠,他把嘴里咽下去,继续道,“甘愿冒着生死风险,来确定你安全。沈越霄很想帮他把,才让问问你意思,这样看来,帝师大人所教所救所助,还不算全都是白眼狼。”
“你骂萧九?”谢玟问。
……”
谢玟不声不响地敛回目光,继续喝药,简风致才猛地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,差点把舌头咬到地补救:“肯定把信送到!”
那碗汤药很是调理身体,但也格外得苦。谢玟喝得频频皱眉,但终究还是能忍下来。他抬头,就看见简风致从怀里掏出两个红薯来,把火炉盖儿掀开,在昂贵奢华、价值千金炉子里烤红薯。
“等烤熟给你吃,这个很甜,专门挑。”他自从得恩准,天天总在瞎逛,不干正事,“知道内官们常备着冰糖给你,但这个天气,吃口热岂不好?”
殿门在简风致进来时露出条缝隙,雨水从檐下滑落如注。谢玟望眼,干脆拿着个厚垫子坐在火炉旁,跟小简起盯着那两根烤红薯,炭火零星地炸开,他目光微动,眼里波光不定地低语:“你这样看起来好,可这切都源于萧玄谦念之间,他随时都可改变心意。这是上位者权力,这种掌控别人说不二权力,是他直在追求东西。”
简风致差点噎住,
简风致愣半天,道:“古往今来,皇帝不都是如此?”
谢玟原本想反驳他,随后又想到自己个受过教育现代人都把事情搞成这样,甚至近几年来隐隐有被环境同化迹象,便难以开口,只是沉沉地闭上眼,吐出口气,道:“……是,古今皇帝皆如此。”
“唉,真不知道谢大人你天天脑子里都在转悠什,这世上哪有那多纠结事儿。跟沈越霄待那几天,小沈大人全都告诉——”他拉长音,露出“休想骗”表情,“你们是因为政见不合才决裂,其实你俩情投意合,只不过心有千千结……”
“政见不合。”谢玟重复遍这四个字,剩下全当没听见,“确实如此。他总是要赶尽杀绝、不在乎青史之上怎写他,也不在乎什延续百年根基。却觉得斩草除根固然好,但恩威并施、奖惩分明、能有容人之量,才是期望千古明君。”
简风致咂摸会儿,道:“谢大人对他还是当学生,陛下却将你当成他——得找个词想想,现在说不上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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