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谦指节绷紧,骨骼衔接处攥得发白,他生命力不断流逝,早已陷入昏沉当中,但却下意识地紧握住谢玟手,温度炽热。明明不断消耗力量、拼命搏死生不论人是他,明明滑落深渊、快要坠进无间地狱里人也是他,却还跟谢玟说——不要抛下。
明明是你才是那个快要抛下切人。
谢玟深吸口气,边回握,边轻声道:“不会,在你身边……敬之,在
老太医是值得信任人选之,谢玟稍微解释番,太医为庄妃娘娘及其子凶狠毒辣暗暗心惊,但他来不及宽慰,却已从谢先生温和眉眼目光中,见到丝透骨寒意。
老太医心中莫名想到,要是九殿下真出什事……这位看似清淡疏离、实则手段莫测宠信之臣,恐怕要掏出六皇子五脏踩碎才会罢休。
萧九血止住。他昏迷不醒,后半夜开始发热。谢玟用手摸摸对方额头,滚烫片,哪怕不间断地毛巾冷敷、灌下汤药,这热度还是在不断地升上来。九殿下烧得说胡话,仿佛有很深沉地梦魇缠绕着他,谢玟侧耳倾听,听到那双干裂唇瓣里唤得是“娘亲。”
萧玄谦母亲,那个早早亡故女人。谢玟看着他颤动眼睫,将湿润水点在对方唇上,心中忍不住想:倘若你泉下芳魂有知,保佑他能活下去吧。
这道思绪稍纵即逝,很快,谢玟又觉得这世上没有因果轮回,他真是糊涂,才将希望寄予个逝去多年人。
鲜血染透衣衫,处理过后伤口被包裹起来。老太医尽力救治整夜,天将破晓时,他再度洗净双手,望向坐在床畔、几乎从始至终都没有移开视线谢玟。
“谢大人。”他道,“究竟如何,要看殿下造化。”
造化……
个理智声音在告诉谢玟,如若他真有造化,在原著之中也不会沦落到那个下场,但他还是点点头,眸光有些许怔然地靠近床榻。
彼时系统还没有化身为女童出现过,她语调叹息地道:“看来你得换个人培养。”
人在重伤之际、意识模糊,总会呼唤之际心中最信赖、最依靠人,而萧玄谦只唤几声“娘亲”,随后又沉默下来,当谢玟以为他恢复安静时,对方声音却又嘶哑无力地喃喃响起。
“……老师。”
谢玟抬起眼,将手覆盖在对方发热手背上。
“老师……”
九殿下不停地混乱低语,梦呓中常有琐碎、意义不明音节,只有这两个字讲得很清楚,等到他终于不再呼唤、不再痛苦中紧皱眉头时,谢玟却听到他喃喃道:“老师……不要离开……求求你,不要抛下……”
谢玟沉默许久,道:“你也觉得他醒不过来吗?”
系统道:“你想让他成为主角,也要看他有没有主角资质才行。”
谢玟近似自言自语地道:“有。他之前受那多罪,诡谲深宫、无根飘萍,也尚能活着出现在眼前,跟在身边才多久,怎……怎会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。
谢玟坐在床畔守着他,按照老太医吩咐,应照料,除个贴身侍从协助之外,基本都是在他眼皮底下进行。这位重华宫皇子西席,竟能在个并不很受宠皇子身上抛掷下如此漫漫精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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