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玄谦握着他手,在他身前半跪下来,抬头望着他。这是种很少见示弱姿态,就算艰难,但他也步步退让,点点地割还那些,bao虐性格,他眼睛漆黑幽深、除急切恳求之外,再无其他。
“老师不愿意跟回京,那是咎由自取,罪有应得,才让你这失望、这惧怕,空口无凭,做保证已经没有用,只能如实相告,坦白地告诉您。”他道,“天看不到你,病症就会日日恶化下去,直到耗尽,最多三月,或是疯魔、或是自裁,总归是要病死。萧家无人,要让位给长姐,萧天柔病才刚好,以她心,接手下来注定劳心劳力,说不定三五天就能把人累死。湄儿不通政务,没有手腕,更难以女儿之身为帝……要是病得再重,脑子里最好办法就是赐封公士、传位给谢童,让老师来摄政。”
他顿顿,说完这些话,好像冷静下来些,继续道:“然而萧家死活又跟您有什关系,不会这为难你。只是死之后,京中没有权势手腕高到能篡位宗室或重臣,分裂战乱,在所难免。洛都处在要道,兵戈起时,这繁华牡丹馆恐怕动荡得还更厉害,那位方姑娘、什头牌芙蓉仙,还有青娘,国之乱,难道就能幸免?老师要是同情她们,就也爱屋及乌,可怜下吧。”
他自以为跟谢玟两人之间最为亲密无间、是这世间最紧紧相连两人,从什时候开始,竟然到需要依靠他人“爱屋及乌”,才敢在怀玉面前说话。
“之前说都是真,曾经做错事,已经在尽力弥补。等回到京都,派人重启谢府,绝不会把你再关在紫微宫里
谢玟终于舍得开口:“方姑娘,他脾气不好,你别见怪,送你回去。”
他说完就放下书,指尖轻轻地拂过萧玄谦手,意思是让他让开点,然而手指刚触碰到对方,萧玄谦就忽地攥住他手——这样看起来,反而是谢玟自己把手送到他那儿去似。
萧玄谦拉着他转身就走,大步流星地出门下楼,楼梯被踩得吱嘎作响。
众人都没反应过来,连童童都只来得及跳下床,连个影子都没追上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皇帝拐走怀玉,她跑过去扒着窗户看眼,跟郭谨道:“老人家,你们公子光天化日地还有没有王法!”
郭谨见怪不怪地提着披风追上去,笑眯眯地回小公士句:“有有,公子他就是。”
童童哑然无语,只得跟着玉狮子、连同头雾水方姑娘面面相觑。而另边,谢玟被萧玄谦路攥着手拽下楼,下楼时踩空半步,头撞进对方怀里,萧玄谦把搂住他腰,扶他站稳。
谢玟抬头退后半步:“故意是不是?”
然而小皇帝言不发,又勾住他腰径直走到牡丹馆馆门,闷不吭声地把对方抱进密不透风马车里。这马车原本是等候圣驾回京,车驾中早有保暖汤婆子,也直接让萧玄谦塞到他怀中。
谢玟盯着他看,萧玄谦却不看他,而是又像昨天那样抱他下,这次却没松开,下巴抵着他肩膀,声音难受得发沉:“你只是怕故态复萌,怕不可救药,不是真厌恶,是不是?”
谢玟叹口气,道:“就算你说对,但又能怎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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