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童穿着红色小袄,边思索着边观赏路上风景。从洛都北上,飘雪不减反增,湖面结冰,处处银装素裹。她将郭大监寻来小鱼干掰成两半,用手喂着玉狮子,自言自语地道:“你说般人哪有这个待遇呢?”
“喵。”
“他在世上太孤独。”童童低声道,“连也不是他那个世界人,但他靠近主角,就能减轻这种孤独吗?”
“喵喵——”
玉狮子异瞳鸳鸯眼看着她,谢童似乎从它神情中读懂什,转过头时,恰好见到狗皇帝钻进谢玟马车里,天到晚在怀玉眼前晃,踹都踹不下去。
“没关系,可以再取个姓萧名字,这是用来搪塞大臣们,为公平,可以跟女儿姓,起个姓谢名字。”
谢玟:“……”
他看着小皇帝那张认真脸,又头疼起来,道:“……这不是跟谁姓问题……以后跟你说,现在还走不,得跟青娘她们辞行。”
谢玟起身要下车,袖子被对方拽下,他转头,看到那张冷酷俊美脸上,浮现出忐忑犹豫、万分担心神情,眼巴巴地道:“你不会反悔吧?”
谢玟又好气又好笑,把袖子从他手里点点抽出来,矜持道:“你以为跟你样。”
这人真是……
谢玟还没想出来词语形容,肩膀便被环绕住。小皇帝确实照之前有很大改变,仿佛调回个相对温顺时期后,又吃足教训,真改变样。
他再未有那股强硬地、炽烫地掠夺,而是非常小心,舔过他唇瓣,这个吻平平淡淡,简单地几乎没有波折,不带着半点欲望降临,只有索取依靠和安慰。
倘若没有被威胁,谢玟发现自己并不惧怕这样亲近。他听见萧玄谦低声呢喃语句、仿佛那些迟钝委屈慢慢地倾泻而出:“知错,再也不那样……怀玉,你不要把扔给别人。”
他还在介意之前方姑娘那件事。
————
洛都仍飘扬着飞雪。
飘雪吹进窗中,带着缕寒意,驱散马车内烦闷。童童跟玉狮子坐在起,她其实对谢玟决定有些预感,但这预感并不强烈,也不清楚对方能果决到这个地步——她以为种种往事,会让这个徘徊迟疑时期不断拉长。
但怀玉比她想象得更为决然果断,他仿佛已经受够这连绵不断纠缠,就像是根根蛛丝、节节毛线团套到他手腕脚踝上,让他想要离开又走不远,这样磨人缠绵藉由着桩桩旧事串联起来,仗着他意外展现出来疼爱,于是演变成难以彻底割舍局面……所以他就干脆剪断丝线,跟对方说,跟你走,还是给你机会。
萧玄谦究竟知不知道这真是最后次?无关其他,只是因为谢玟承受能力有限。
谢玟道:“行,把你介绍给人家,那不是害她吗?笨蛋,你再搂着,童童要急死。”
他轻轻踢对方下,而萧玄谦跟个粘人泡泡糖样撕不下来,还恰好从郭谨那边接来披风,放在马车里。他道:“肯定不会忘女儿,你放心。”
谢玟听这话觉得不对劲:“那是闺女。”
“也是。”萧玄谦道,“会帮你养,这是选太子……太女。”
谢玟无语凝噎,半晌才道:“她姓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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