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洲眼看着那小小侧门即将关紧,她使出吃奶劲儿高喊:“等!等下!”
负责关城门是个老眼昏花老头子,人都唤他老铁。老铁在夜色中看林芳洲好几眼,这才辨认出是林家大郎。老头子问道:“大郎,怎玩到如今才回来,你再晚步,城门都要关,到时只能睡在城外,看不被老虎叼走!”
“嗐,别提。”
“你背上背是谁?”
林芳洲很疲惫,不想浪费唇舌解释,且这种来历不明人还会招致衙门口盘问,小孩现在又生死不明,弄不好她先惹身骚。
说着,便去拖他。她始终舍不得扔掉蟋蟀,便只用只手拖他,可她小身板,又哪里能单凭只手拖起个半大孩子?使劲使得急,咬牙跺脚,嗬!
人还真被她拖起来。然而——
“啊啊啊啊!你娘!老子蟋蟀!神天菩萨小心肝儿!!!啊啊啊啊啊……”
原来是因为拿蟋蟀那只手也下意识地跟着使劲,不小心捏死刚捉住宝贝。
林芳洲差点把那孩子扔在地上,终究她胆子小,怕自己间接变成杀人犯。她把他背到背上,怨恨道:“为救你,把镇山大将军都折,你是何方妖孽,好大面子!”好,她已经为蟋蟀取好名字。
掉在落叶堆里,看身形应还是个孩子,半张脸埋在干枯树叶里,动不动。
如果不是亲眼看见,林芳洲很难相信会有个大活人从天而降。
哦不,也许现在已经不能算“活”人。
想到这个不太妙可能性,她心头狂跳,壮着胆子蹲下身,伸手去探那孩子呼吸。
微弱气息,还有些淡淡热量。
并且,她还怕自己功劳被旁人抢走。
才不过瞬,心里早已经转好几个弯。她于是信口诌道:“陈屠户
“何方妖孽”趴在她背上,动不动。
林芳洲边走边骂他,骂会儿,转念突然想到:这小孩掉下来,他家人必定心疼得紧。如今她救他,少不得要讨几个赏钱。到时口气买它十个镇山大将军,个用来荡平永州城,另九个烤来下酒,岂不美哉?
嘿嘿嘿嘿哈哈哈哈哈……这想心情突然就好。
天渐渐黑下来,林芳洲力气有限,背着个小孩从郊外直走回城,简直要半条命。快到城门口时,她已经累得像条狗样。
城门就要关。
她直起腰,仰头看看旁大树。林子里丝风也没有,那树冠早已恢复平静。林芳洲摸着下巴,自言自语道:“哪来小孩儿?总不可能是树上长吧?”
不是树上长,那定是别处落下来。离这里不过几步远便有处悬崖,想必是这孩子在上面玩时候,不慎失足坠落下来。
也是他命大,刚好掉在树冠上,被柔韧树枝几次三番地缓冲,这才没有直接摔成八块。
这孩子穿着好生奇怪,身戎装,披甲戴胄,难不成要打仗吗?可此处并无驻军,且打仗也用不着这种娃娃兵吧?打兔子还差不多。
林芳洲没见过世面,时也想不通。她手捏着蟋蟀,另手轻轻拨拨他,道:“今日做个善事,救你救,也不知能不能活你性命。若是救不活,你也莫要责备,人寿命皆有定数,到阎王那里,不许说坏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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