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芳洲见怪不怪,心道,十六岁时,也是被赞美少年!
可惜她这多年把名声都败坏掉,旁人看她时,总忍不住联想到她调戏妇女时嘴脸,导致她虽脸蛋还是那张脸蛋,气质却平添几分猥琐。
骆少爷手提着鸟笼子,手牵着他四岁儿子,走过。见到林芳洲时,骆少爷朝她招呼声,“芳洲,吃?”
“早就吃,骆少爷你又去斗鸟?”
“嗯,去玩会,你去不去?”
有时候她很佩服小元宝,说做就做,说做多少就做多少,绝不偷懒耍滑,哪怕累得要死,也咬牙拼着那口气。
林芳洲承认自己做不到。不仅她做不到,这世上绝大多数人,都做不到。
小元宝不仅跟王大刀学他祖传刀法,还和县里个有名镖师学暗器。他学三年,暗器打得有模有样,那镖师赞不绝口,经常劝小元宝跟着他去走货。
嗯,反正小元宝能文能武,智勇双全,他就是林家骄傲。
林芳洲这辈子最大成就就是培养小元宝。
寒来暑往,秋收冬藏,不知不觉间六年过去。
这年林芳洲二十三岁。她十七八岁时还偶尔有人给她说亲,后来因为经常调戏良家妇女,渐渐花名在外,媒婆们就集体放弃她。
有人说林芳洲活该。对于这个局面,林芳洲很满意。
她总是管不住自己嘴,小元宝有时候也说她几句,可惜她是“长兄”,所谓“长兄如父”,小元宝奈何不得她。
小元宝变化很大。
林芳洲很想去,可惜……她摇摇头,“没有鸟。”
骆少爷不以为意,道,“看看热闹。”
林芳洲犹豫下,抬头见小元宝已经停下来,正在看他们。她摇摇头,“不去。没钱。”
斗鸟时候难免要压胜负,这也是种赌钱花式。林芳洲已经不怎赌钱,只偶尔手痒得极,才玩两把。
骆少爷然地点头,笑道,“知道。
清明节刚过,天气渐渐暖和起来。林芳洲吃过早饭,搬桌椅在外面晒太阳。昨天下场小雨,今日空气清新湿润,天空碧蓝碧蓝,看着让人心生欢喜。
她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,边吃瓜籽,边看不远处小元宝练暗器。
今日是休沐日,她不用当差,小元宝也不用上学,此刻他抓着把暗器往树上打,练那“百步穿杨”,林芳洲也看不出他章法,只知道那树上鸟都被他吓跑。
有行人路过时,都要忍不住多看他两眼。
十六岁少年郎,出落得芝兰玉树般,俊美不凡,气度从容,神采飞扬。见者都要从心底里赞声“好后生”!然后再叹声:啧啧啧,这样美少年,怎会和林大郎那种货色是兄弟呢……
往常瘦瘦小小,野鸭子般,这六年,他就像风调雨顺年景里棵高粱,长势喜人,如今他个头蹿得,已经比林芳洲高出多半个头。
林芳洲以前还能提着他耳朵教训他,如今只能仰着头和他说话。她若想再提他耳朵,还需他弯腰配合。
这让她觉得自己有那点……嗯,威严扫地。
王大刀说,小元宝之所以能长高个子,是因为他坚持跑步、习武,强身健体,王捕头真诚地建议林芳洲也这样做。
林芳洲懒骨头把,坚持半天就喊累,从此不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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