庾晚音泼泼洒洒倒半杯茶,亲自起身递到他面前:“李大人先喝着,那本宫就先回避。”
李云锡:“…………”
“晚音!”夏侯澹痛心疾首道,“你为国为民,鞠躬尽瘁,朕全看在眼中,何必理会这忘恩负义小人?”
庾晚音凄然笑:“臣妾是女子,这家国之内,怕是没有容身之处;大恩大义,也与臣妾无关吧。”
夏侯澹:“你坐,坐到朕身边来,连这点道理都捋不明白家伙,想撞就让他撞死吧。”
夏侯澹顺手就将茶盏摔碎在他脚边:“滚出去。”
李云锡好像很期待这个机会彰显傲骨似,眼含热泪跪地磕头道:“陛下,臣愿死谏!”
夏侯澹:“……”
他堂堂戏霸今天居然遇上对手。
庾晚音哭笑不得。
但经历那场湖中事件,他们显然成长。
来人是李云锡和岑堇天。换朝服,戴官帽,瞧去与当日布衣飘飘样子判若两人,已经有社畜那味儿。
夏侯澹迅速免他们礼:“爱卿请坐。”
庾晚音对小组会议很熟悉,自行在下首找个位子坐,还摆好笔墨,准备做笔记。
却没想到李云锡抬起头来瞥见她,难以置信地瞪大眼道:“贵妃娘娘也在?”
所以现在……她要当双面间谍?
她区区个社畜,哪来本事干这个?而且,两个夏侯,边是铁恶人,另边她现在也摸不准。
那天湖里刺客确实是端王派。
但他又不是真开天眼,到底是如何找去湖边?会是夏侯澹有意引他过去吗?
庾晚音倍感孤独和心累。
李云锡整张脸涨成猪肝色,半晌憋不出个字来。
庾晚音想着此人还有用,可别脑溢血气死,正想说句好话把人哄起来。
“砰”声,他又结结实实磕个响头:“娘娘高义,
她看过原文,知道李云锡就是这个狗脾气,坚信天下就属自己最正义,理想是头撞死在大殿上芳名永存。
于是她慢条斯理地翻出手心,抚摸下还未完全脱落结痂:“刚才忘问,李大人那日落水之后,伤势如何?而今已大好吗?”
李云锡:“……”
庾晚音伸手给他倒茶:“李大人消消火气,再谏不迟——哎呀,”她手抖,将半壶茶水泼到桌上,声长叹,“这只手算是废咯。”
李云锡:“……”
夏侯澹:“怎?”
李云锡轴劲儿又上来,积极找死道:“微臣恳请娘娘回避。”
夏侯澹:“?”
岑堇天看不下去,扯扯他袖子。
李云锡理也不理:“当日舟内娘娘旁听,已属僭越,今日竟入御书房,后宫参政,成何体统!”
夏侯澹明显感觉到她回避,却没说过什。
这日他带庾晚音进御书房,将看守侍卫都换成暗卫,这才低声道:“那五个学子都顺利入朝,在各部混几个小官职。今天叫来两人,开个小会。”
李云锡等人或通吏治,或善财政,但个个出身低微,既找不到门荫路子,也通不过形同虚设科举。
所以只能由夏侯澹出手,替他们改姓名,假托个身份,再送他们笔钱,让他们拿去纳粟买官。
放在以前,学子们听说要用这种方式当官,定会嗤之以鼻,啐口再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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