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三又软语相求数次,但这时皇帝已经渐渐不管事,切交由继后做主。
继后没有开恩调走夏侯泊,却调来更多庶出不得宠皇子。
可想而知,每个同窗都成“继后哄太子高兴”道具。在所有人眼中,张三都与继后牢牢绑定,情同亲生母子。
张三有时会想,孤立太子有许多种方式,继后选择最激进种,或许是因为当年堕胎之后,早就恨上所有皇子吧。
那女人当时还没料到,这五毒俱全尚书房里,最终会养出只超越自己蛊。
夫子只是让他替太子受过罢。
讲经声再次响起,夏侯泊蜷起红肿手,死死盯着张三,薄唇抿成条缝。
下课之后,张三立即去问跟随自己那个小太监:“安贤,夏侯泊是怎回事?别想着瞒,总能查出来。”
安贤战战兢兢、语焉不详,但他大抵听懂:在漫长宫斗历史中,自己已故母后害死夏侯泊母亲。
然而,当事人都已死去,这深宫之内,假戏真做,虚实莫辨,又有谁说得清楚呢?
代人优越感,不愿就此轻易屈服。他要尽己所能改善处境,直到找到那个同伴。
张三乖乖上几天学,待到帝后来检查课业,才腼腆道:“儿臣日日孤坐,实在寂寞无趣。求父皇母后开恩,哪怕多个伴儿也是好呀。”
他想试着交朋友,培养自己势力。
皇帝看继后眼。继后摸摸张三头,微笑道:“那便让泊儿来陪你吧。”
夏侯泊长他几岁,虽是出身卑贱庶子,却生得俊秀文雅,芝兰玉树。唯有在朝他见礼时候,眼中冰冷厌恶几乎藏不住。
夏侯泊身上血痕淤青天比天多,望向张三目光却天比天收敛。现在他脸上已经彻底没有仇恨影子,眉眼温文尔雅,微笑谦恭有礼。他是那讨人喜欢,所有被虐待皇子都团结到他身周。
张三不信命。
他试过在夫子训诫同窗时挺身而出,据理力争。老迈夫子脸惶恐地对他行礼,请他息怒,隔日却变本加厉地抽人。他抗议成拙劣做戏,在众皇子嘲讽注视下唱着红脸。
他试过自己给所有同窗带饭,以图缓和关系。他亲自挑选丰盛膳食与点心,亲眼望着宫人装入食盒,带进尚书房。然而同窗们打开食盒,入目却俨然是糟糠。
有,bao躁皇子忍无可忍
张三唯可以确知是:夏侯泊恨他。
而继后非常乐于加深这份恨意。
从那天开始,所有夫子对夏侯泊惩戒次比次加重。很快他们不再满足于戒尺,尚书阁里出现柳条。
就连太监宫人,都在膳食茶水上争相发挥创意,变出许多折辱人戏法。每当夏侯泊面无表情地咽下污水,他们总会喜滋滋地望向张三,仿佛在期待他赏赐似。
据说,继后是这嘱咐他们:“太子若是头痛发作,旁边必须有人比他更痛。”
夫子让夏侯泊与太子对坐。
冗长讲经声中,张三眼帘越来越沉,正自昏昏欲睡,耳边忽然落下“啪”声脆响。
他仿佛回到初中数学课上,惊恐地抬起脑袋。
“啪”,又是声。夫子戒尺高高扬起,重重抽在夏侯泊手心:“不得走神!”
夏侯泊没有走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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