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侯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:“时候不早,
庾晚音从洞底悄悄将地砖挪开条缝,侧耳倾听外头动静。
谢永儿正在漫声闲聊。
不知是不是错觉,她今天声音好像比平时更甜腻,仿佛捏着嗓子在说话:“陛下尝尝臣妾下厨做小菜……”
庾晚音听见碗筷碰撞声,愣愣,才发现已经到晚膳饭点。
谢永儿会儿布菜,会儿劝酒。菜香与酒香飘入缝隙,庾晚音腹中传出悲鸣声。
夏侯澹拉住她:“吃个饭再走?”
便在此时,安贤低头走进来:“陛下——”他眼瞧见庾晚音,怔怔,遇到夏侯澹目光,又慌忙垂下头,“谢妃在外头求见。”
夏侯澹最近明面上冷落庾晚音,还要与谢永儿郎情妾意地演演戏,因此不能不见。
于是庾晚音又回地道。
她猫着腰向冷宫爬,边爬边感觉怪怪,像是偷情还被原配发现,不得不遁走般。
夏侯澹点点头,平淡道:“会有用得着时候。”
李云锡热泪盈眶。
庾晚音目送他们离开,郁闷道:“唉,就是因为有这些人,让人觉得甩手走人话,就挺卑劣似。”
夏侯澹:“……”
有这句话,就代表她多少被阿白说动过。
朝堂,也定能让李兄这样人有番作为。”
李云锡不明白她为何蹦出这样话。
反倒是庾晚音听明白。尔岚女儿身不可能瞒天过海到永远,总有日会被政敌扣上罪名。
尔岚并不知道夏侯澹这个皇帝早已知情。她入朝为官,恐怕只是想在被揭穿之前多做些事。
庾晚音看看面带病容岑堇天,再想起孤身远赴燕国汪昭、被暗杀在湖中杜杉,心下有些感慨:“此生得见诸位,当浮大白。”
趴在这里好没意思。
这会儿冷宫中侍女说不定也做好晚膳……
她这样想着,身体却不受控制,依旧趴在原地。
谢永儿不知为何,直在殷勤劝酒。不仅灌夏侯澹,还用力灌自己。
几杯下肚,她面若桃花,眼中波光粼粼,瞧着倒比平日多几分妩媚之意,只手柔若无骨地贴上夏侯澹手腕,轻轻地摩挲。
这想法立即恶心到她。
夏侯澹是怎应付谢永儿呢?跟自己应付端王样?
庾晚音又想到己方最近这多小动作,也不知宫斗达人谢永儿会不会发现端倪,会不会去给端王打小报告。
她越想越烦躁,终于脚下顿,在甬道里艰难地掉个头,又原路爬回去。
龙床底下出口被地砖遮掩,要转动机关才会露出。
但权衡过后,还是被牵绊着留下来。
夏侯澹安静下,笑道:“看来得谢谢这些臣子。”
“为什?”
“让吾道不孤。”
他话里意思藏得太深,庾晚音只当他在谈工作,不以为意地伸个懒腰:“好,该回去……”
岑堇天:“娘娘?”
庾晚音叹息道:“世道如长夜,谁人能振臂呼就改换日月呢?但与诸位惨淡经营,即使折在半路,吾道不孤。”
这话原本是说给臣子听,话音落下,却是夏侯澹深深瞧她眼。
李云锡告退前,夏侯澹叫住他:“册籍你接着整理,不必告诉任何人,直接交给朕。”
李云锡震:“陛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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