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语声中担心是如此真诚熨帖,放在以前,她定会红眼眶。
但今天有人逼迫着她换个视角。这回她终于听懂,每个字里都是审问之意。
谢永儿以为自己
天已经完全黑,今夜无星无月,此地远离宫中灯火,几乎伸手不见五指。
谢永儿身体还很虚,被夜风吹,禁不住打个寒噤。她不敢点灯,摸着黑磕磕绊绊地踏入大门,忽然撞入个怀抱。
她下意识地后退,对方却解开外衣,将她环抱进去:“永儿。”
谢永儿抬头去看,只能看见个模糊轮廓。她不知道对方此刻是何表情,只能听见熟悉温和声音:“你受苦。”
谢永儿将脸埋进他胸口,柔弱地蹭蹭:“殿下,你可算来看。”
夏侯澹没好气道:“怎?”
“对她有什腔真心?上次就有点那感觉,没好意思问你……”庾晚音慢吞吞道,“你这是,吃醋吗?”
她说这个原本就是插科打诨,想哄夏侯澹笑下。
结果夏侯澹手中伸到半筷子突然停住。
庾晚音:“?”
夏侯澹沉着脸给她夹块鱼。
气氛太尴尬,庾晚音决定打破沉默:“知道你不相信谢永儿。”
夏侯澹:“知道就好。”
庾晚音:“但你不相信她理由,仔细想想,就有点奇怪。这个世界里除俩,全都是纸片人,包括那些被劝服臣子,难道你对他们也不抱希望吗?”
“他们设定就是鞠躬尽瘁好人,谢永儿呢?”
谢永儿踏着最后抹斜晖,孤身走向冷宫。
她离开,夏侯澹就派个暗卫过去:“远远看着她,别离得太近,引起端王警觉。”
庾晚音望着谢永儿背影,若有所思道:“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。”
谢永儿反应跟她设想不太样,有些过于平淡。庾晚音对这姐们内心世界,实在是没把握。
夏侯澹:“你现在不安也晚,胥尧书都给她看。”
黑暗中,夏侯泊在她唇上蜻蜓点水地吻下:“身体怎样,好些?”
他声线向偏冷,在静夜中听来更像击玉般冰凉。唯有在对她说话时,他总会放缓语速,仿佛捧着珍视宝物,要将仅存温度传递给她。
谢永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被勾起心中所有委屈:“殿下……”
夏侯泊:“听说你滑胎之后,皇帝派人围在你门外,名曰保护,却禁止出入,可是另有隐情?”
谢永儿剩下话语戛然而止。
夏侯澹略微抬眼看看她,如她所愿地笑:“是啊。”
庾晚音:“……”
不明白这人脑回路。
但老脸有点热。
冷宫那座破屋里。
“但胥尧设定原本是端王党。夏侯泊设定原本是对谢永儿神魂颠倒。”
夏侯澹噎下,不吭声。
庾晚音觉得自己抓住症结:“你好像特别歧视纸片人。”
夏侯澹被戳中某处陈年隐痛,忍不住嘲讽地笑下:“那咱们拭目以待吧,看看谢永儿对不对得起你这腔真心。”
庾晚音愣愣,稀奇地看着他。
庾晚音:“……”
她偷瞄夏侯澹眼。
生气?
回到自己寝殿,夏侯澹依旧面色不虞。
庾晚音低头吃着晚膳,又偷瞄他五六七八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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