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木云。
木云在缩着脖子同时满目戒备。
他是端王安插在太后党里卧底,此时承受是双份焦虑。
从前天到昨天,全城戒严,宫里更是封闭得风丝不透,无人进出。禁军临时换新统领后,昨日在皇城内巡查整整五遍,吓得商户早早收摊,百姓连出门都不敢。
就是头猪都能嗅闻到变天节奏。
“恋爱……”夏侯澹无意识地重复。
她又有点不好意思:“罪过,终究还是恋爱脑。实在是见过生死无常,让人突然有今朝有酒今朝醉冲动。”
夏侯澹不吭声。
庾晚音得不到回应,有点尴尬,碰碰他:“你没有点同感吗?哦对,你上山前好像立个flag,是要告诉什事?”
“……你不是还困着?先睡吧,改天再说。”
夏侯澹指甲嵌入掌心。
“那你在享殿里认出图尔之后,应该立即与他对质呀,说不定还能免去山上那场恶战。”
似乎过格外漫长几秒,夏侯澹接话:“当时他杀红眼,对性命势在必得,这种没有物证面之词,他听不进去。”
“但是后来——”
“后来他功亏篑,内心不愿接受落败。给他新复仇对象、新人生目标,他自然愿意相信。”
吃。”
“嗯。”
庾晚音在昏暗中睁开眼,望着床幔:“说起来,有件事问你。”
在她看不见地方,夏侯澹身体僵直。
他没有忘记,自己说过要对她坦白件事。
木云知道事情办砸——他把图尔放去山上,图尔却没能干脆利落地除去夏侯澹和太后。
从探子口中,他听说邶山上运下来死尸堆成座小山,又被连夜匆匆掩埋。侍卫、燕国人、端王增派援手,几乎无人生还。
那场不祥,bao雨中究竟发生什事?
皇帝和太后活下来吗?怎
这日清晨天光熹微时,大夏朝臣们已经顶着秋凉站在正殿外,等待早朝。他们似乎比平时到得更早些,却无人开口寒暄。
沉默之中,阵阴风吹过。
人群隐隐站成两拨,两边还都在偷眼打量对方。
看神态,太后党是缩着脖子,人人自危;端王党则是满目戒备,如临大敌。
当然也有个别例外。
静夜中,夏侯澹凉凉语声里带丝嘲弄:“你叫不醒个装睡人,但可以把他饿醒。”
庾晚音叹口气:“他杀汪昭,不愿意同情他。但他跟珊依故事也挺令人难过。这世道,活着都是侥幸,能相守在起更是奢求。”
“们不会。”
庾晚音笑笑,翻身回来勾住他胳膊——本想熊抱,却顾忌着他那莫名接触恐惧症,只能循序渐进。
夏侯澹这次没有应激反应。或许是太虚弱,折腾不动。但庾晚音总觉得自己享受到特殊待遇,满意:“某种意义上,还得感谢这件事,否则俩这弯子再绕下去,哪天不小心死,都没来得及好好谈场恋爱。”
当时他还以为那会是自己遗言。
庾晚音:“你怎会知道珊依匕首长什样?”
夏侯澹:“……”
他听见自己声音,熟能生巧、全自动化地蹦出喉口:“调查过。当年给她收尸宫人说。”
“那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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