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猛地扑向夏侯澹,把将他撞开——
与此同时,小太子扬起手臂,袖中腾起阵红雾,兜头洒向夏侯澹,却被庾晚音挡去大半——
庾晚音预期是匕首、暗器,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东西,时不妨吸入口,猛地呛咳起来。
夏侯澹被她推出两步,呆瞬,立即掩住口鼻,冲回来将她拉走,回身狠狠脚,正中小太子心口。
小太子整个人都被踹飞,跌到地上吐出口血来。
不知道端王来没有。
她边敷衍事地跟着干嚎,边在脑中又过遍暗卫藏身位置。
夏侯澹自然不能哭声就算完事,还在替太后合上眼睛、整理寿衣,做戏做全套。
旁趴着小太子也开始抽噎起来。他或许是整间屋子里唯个真哭人,很快哭得涕泗横流、伤心欲绝,浑身抖得像是打起摆子,边抖边朝床边爬来,似乎还想看太后眼。
庾晚音低声问夏侯澹:“她刚才留什遗言?”
太后突兀地笑下。
她慢吞吞地说几个字。
夏侯澹顿顿。
太后搁在胸前手颤颤巍巍地抬起寸,又猛然跌落下去,头也偏到旁,再也不动。
死寂。
是到这境地,她眼中反而不剩仇恨,残存只有不甘。
夏侯澹揣摩下此时她走马灯里能闪过什画面,愣是没想出答案。
她没有爱人——她亲口告诉过他,她今生最恨就是先帝。
她没有情人——这多年她连个裙下臣都没养过。
她也没有子嗣——早在她爬上后位之前,老太后就夺去她这辈子受孕可能。
庾晚音跌跪在地,咳得上气不接下气。夏侯澹伸手在她衣发上抹,指尖
夏侯澹转头看向她,神色有些木然:“她说她在地下等。”
庾晚音心里咯噔声,仿佛从足底泛起股阴寒之气:“什玩意儿,死到临头还只顾着咒人……”
她在余光里瞧见小太子爬到近前,下意识地瞥他眼。小太子正望向夏侯澹,张小脸绷得太紧,五官都变形,整个人连呼吸都止住,仿佛只行将爆炸气球。
就在这刹那,庾晚音忽然心头紧。
似乎是凭着生死间练出直觉,她身体动。
太医在旁听着不对,跪行过来撩开床帐,象征性地把把脉,又翻翻她眼皮,颤声道:“陛下……陛下……”
夏侯澹维持着坐姿动不动。
跪在床尾庾晚音等十几秒,莫名其妙,只得起身走过去,拉他站起来。
夏侯澹这才像是被拨动某个开关,气沉丹田,哭出第声:“母——后——”
外头收到信号,立即跟上,此起彼伏地号丧起来。庾晚音从里屋听见,只觉声势浩大,有男有女,似乎是大臣们也赶到。
或许从那时开始,她生所求就只剩权柄。
弄死老太后、熬死先帝、控制夏侯澹、操纵小太子……何必爱世人?何必索求爱?与人斗,其乐无穷。夏侯澹毫不怀疑,她即使成功弄死自己与端王,也会不知疲倦地继续斗下去,直到生命尽头。
可惜,她输得太早。
太后如同垂死鱼般猛烈挣扎起来,口型接连变换,发出含混声音。
夏侯澹不愿俯身去听,就偏偏耳朵,不耐道:“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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