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卫愣,连忙追上去接过她包袱:“娘娘,南边是右军要来方向。”
庾晚音目不斜视:“向南,去沛阳。这是陛下意思。”
那沛阳只是座平平无奇小城,地势上也没什稀奇之处。为何要去那里,暗卫百思不得其解。
莫非夏侯澹在那里布置援军?但若有援军,昨天就该用上,又怎会等到现在?
庾晚音讳莫如深,步履却不停:“辛苦诸位,护送前去吧。还有吃?”
她将信揣进怀中贴在胸口,和衣躺夜。山中夜冷,整个人从足心开始渐渐发寒,最后冻成僵冷石头。她怕睡不醒,睁眼默数着数,耳边传来暗卫换岗守夜轻微动静,以及远处悲凉狐鸣。
第二天清晨他们再次出发,寻处小溪,洗去身上血污。
庾晚音身上穿本就是布衣男装,应当是夏侯澹为方便她出逃给她换上。包袱里还准备她平时乔装惯用工具、备用衣服、火石匕首等必需品。
庾晚音对着溪水化个妆,粘上胡子,又站在岸边点燃信笺,望着它在火焰中蜷曲起来,化为星星点点灰烬落入水中,随波流远。
她用余光发现几个暗卫望着自己欲言又止,才恍然意识到,自己从昨夜读完信直到现在,个字都还没有说过。
已经没有故乡,你就是故乡。
——当时是这样打算。
可没有想到,这天会来得如此之快。原本指望着能为你带走端王。明天自当尽力,万成功,你担子也能轻些。如果失败,你就照着最后张纸上写去做,应该也能逃出生天。
再之后路,就要你个人走。天涯路远,江湖险恶,多加小心。
虽然对你撒许多谎,但这句绝非虚言:你是这两辈子见过最厉害、最勇敢人。你定会笑到最后,杀出片山河清明来。
她接过干粮,边走边塞进嘴里,逼迫着自己咀嚼咽下。
暗卫在她身后有些担忧地对视眼。他们不知道信内容,也就不知道提前给她看信,会不会犯个错误。
沉默地赶路半日,前方出现稀稀落落村落。
除他们行,路上没有几道人影,而且个个行色匆匆,神情如惊弓之鸟。
暗卫试图朝村民搭话,村民们瞧见陌生人,却反过来向他们询问消息。两边都是脸茫然,交换半天情报,只知道
她清清干涩嗓子:“你们伤势如何?”
暗卫纷纷道:“都是小伤,已经好。”
“嗯。咱们得走到有人烟地方,才能打听都城情况。”
暗卫见她神情如常,也没再闹着要回都城,都如释重负,忙道:“属下奉命保护娘娘,眼下情势难测,但凡端王未死,他安排三方边军仍会向此合围,镇压禁军助他上位。这三方人马是从北、东、南三面过来,属下以为,赶在他们接上头之前,可以寻处豁口——”
“咱们向南。”庾晚音提起包袱,转身出发。
到那时,如果原谅,逢年过节就吃顿小火锅吧。就当去陪你。
张三
……
除此之外,信封里还有页写满字纸,以及个小东西。
庾晚音读完最后个字,天边夕照正好彻底消失。暗卫扯来藤蔓遮住山洞入口,轻声劝她早些休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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