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日邶山脚下,边军刚刚撑起巨石,将双腿被砸烂端王拖走,大地就突然开始震荡。
地动山摇,土石迸裂,即使是最训练有素将士也摔得东倒西歪,全场几乎无人站立。
在那片混乱中,山上李云锡等人却奇迹般保住性命。追杀他们兵士被
更严重是那两条绑成粽子腿。那天在邶山脚下许多人都瞧见,他双腿被落下巨石砸个结结实实,拖出来时候形状都变,不知骨头碎成多少节。
为保住这两条腿,太医院老头子已经换三波,目前看来希望仍是渺茫。而且,粗通医理臣子心中都在犯嘀咕:这严重伤,是有可能引发脓毒血症而身亡。
即便如此,他顶着惨白脸色和盈额冷汗,居然还要坚持上朝。
这男人权欲简直大到疯狂程度。
也可能他本就是个隐藏疯子,比夏侯澹还疯。
“林将军。”庾晚音道,“陛下命你听令于本宫,对吗?”
林玄英和巨人们都是顿。
庾晚音既然当众逼他表效忠,就意味着她即将给出命令,他们多半不爱听。
林玄英低头与她对视着。与初遇时那个养尊处优宠妃相比,此刻她苍白消瘦,眼下有淡淡绀青色晕影。
匪夷所思是,这却反衬得她五官更明艳。上扬眉峰,猩红眼角,唇边似有若无弧度,既妩媚,又威严。
她站在政权终点与起点,在大风起处俯瞰洪流。境随心转,因缘生灭,日升月降,江山翻覆,全凭她念。
而她身前已无人挡着。
此即至高,无上。
她无法自控地阵颤栗,忽然感到前所未有敬畏,也感到前所未有孤独。
庾晚音在这刻忽然领会“孤家寡人”意思。或许每个走到最高处人,都曾路过这个拐点。或背离,或舍弃,撒开双紧握手,投身于片浩瀚虚无。
但即使是心中清楚他谋权篡位臣子,也只敢低着脑袋不吭声——大殿之外,他那支叛军还在四处巡逻,镇压切胆敢反抗力量。更何况在都城之外,还有三支大军正在赶来。
这个人执掌大权是迟早事,何必平白搭上自己条命呢?
夏侯泊又催问遍,几个老臣战战兢兢地上前,报些无关痛痒地方小事。
未等他开口,忽然有人朗声道:“臣有本要奏。”
李云锡昂首阔步走出队列。
仿佛过许久,他跪地道:“愿为娘娘效犬马之劳。”
皇宫大殿。
满朝文武噤若寒蝉,只有胆子大才敢惊异地抬眼瞟下。
夏侯泊轮椅停在空荡荡龙椅旁边。他歪坐其上,垂眼看着众人:“陛下被妖后所害,沉疴难起,只得命本王代理朝政。诸位可有事要奏?”
他现在样子实在可怖,半颗脑袋都缠着纱布——北舟那枪不仅崩掉他边耳朵,也毁周围皮肤,破相是肯定。
可为什是自己?为什偏偏是她这个又懒又弱、平生乐趣只是挤在地铁上看点小说社畜,掉进这个世界,站到这个位置?
面前这道题,本该由圣贤垂问,由千古豪雄作答。现在老天爷却硬是把答题板塞到她手中。
既然非要问她……
庾晚音突兀地笑笑。
那她答案是:她全都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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