拂晓前,大军出发之时,运送枪支火药辎车上已经多两个不起眼护卫。
夏侯澹决定照着庾晚音计划继续蛰伏,因此也只密会林玄英几名心腹干将。他需要尽快养好伤势,来日现出真身振臂呼时,才能鼓舞士气,稳定人心。
庾晚音则理所当然地陪他道。
暗卫在前方打马,辎车辘辘前行。车内尽可能布置过番,让两人坐得舒适。
夏侯澹从窗缝内瞧瞧外
本来还担心他俩见面吵架,守在营帐外听会儿墙角。到后来里头传出动静逐渐不对劲,他呆愣片刻,骂骂咧咧地走。
走出几步又绕回来,还得打手势命令四周亲信加强守卫。
夏侯澹把他帐篷占,他无处可待,最后憋着火气钻进手下帐篷里,半夜三更将人闹起来开会,硬是拉着几个巨人陪自己熬半宿。
清晨在大军醒来之前,林玄英钻回主将帐篷,在布帘外侧重重咳嗽声,阴阳怪气道:“陛下娘娘昨夜睡得可好?”
里头窸窣作响,片刻后庾晚音衣衫齐整地钻出来,睡眼惺忪,疲惫道:“有劳。”
烛光摇曳,映在他暗不见底眼中,终于也有星光亮。
庾晚音被冰得打个寒噤。
松松握着她手指骤然收紧,力道之大,让她第次觉出疼痛。
夏侯澹对她仰起头,脸上刻意拼成轻松笑意不见踪影,就连面对她时雾气般氤氲温柔之色也淡去。
像毒蝎抬起尾刺,狼王亮出獠牙,个靠着老谋深算笑到最后君主面无表情地望着她。他们之间再也不剩任何层面具,只有赤裸裸、血肉模糊坦诚相对。
忍,安静几秒后直视着他问:“你是故意吧?”
“嗯?”
“故意惹生气,又故意让自行发觉你伤?”
夏侯澹:“。”
夏侯澹:“是。”
林玄英心道:你都这样,那伤员不得折腾半条命去。
结果夏侯澹跟在后面出来,却是脸松快,隐约还恢复点血色。比起昨夜刚来时半死不活样子,这会儿活像是吸精气老妖,重新披上画皮。
林玄英:“……”
他并不想知道他们昨夜是怎度过。
林玄英憔悴道:“接下来如何打算,劳烦二位给个指示。”
他字未发,却又已经说明切:这切当然都是计划之内。以身为饵,环环相扣,步步为营,是他最精巧也最残忍计。
庾晚音本该觉得突兀不适,却像是已经为这瞬间等待世纪般,心中片清明。她没有挣扎,反而抬起那只自由活动手,抚上他嘴唇。
残忍孤君闭上眼睛,在她手心亲亲。
“想要你爱。”
林玄英度过难熬夜。
庾晚音垂下眼帘为他上药,又取来炉火边烘暖衣物,轻轻为他拢上。口中低声问:“其实阿白去寻,也是你故意要让起疑,来帐中找你,对不对?”
夏侯澹低下头:“是。”
庾晚音心中忽然泛起阵酸楚:“你要什呢?你这样……千方百计瞒这久,却又送独自逃命,还留下书信坦白切……最后又这样出现在面前,却问想不想走……你到底想要什呢?”
夏侯澹不答。
在她起身之际,夏侯澹五指轻柔地攀上她手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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