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人露出“此话怎讲”表情。
李柏奚:“那时目光停留在云上,仿佛泯然众人就不配拥有自。但从未真正解过所谓‘众人’。他们生老病死爱恨悲欢,构成道裹挟自身、无边无际命运之河。
“当逐流而下,认真凝望他们面孔,才看清自己。”
他望着台下煞有介事点头人群,权当在自语:“感谢那个让睁眼人。”
李柏奚走下台就被围住。评论家想提问,同行想攀谈,路人想合影。
众人掌声中,李柏奚身宽松地亮相。
台下起阵小骚动。
李柏奚装作没发现,有些生疏地重拾寒暄技能:“天气挺热。”
众人笑。
李柏奚:“接到任务,必须聊几句画。如大家所见,目前主要画脸。可能有人不知道以前工作。别担心,你们没错过什,以前也是画脸。”
三年后。
“欢迎大家来到李柏奚个人画展《面》开幕酒会。”策展人笑意盈盈地走上展厅演讲台。
“本次展出作品包括百幅肖像。据所知,为这百张人脸,李老师已经消失在大众视野整整三年。”
台下有人端着酒杯面露疑惑。
这些嘉宾里,有许多人是混在艺术圈两耳不闻窗外事,对李柏奚这名字解仅限于近年来风头正劲画作,连画手长什样都不知道。此时听到“消失”这字眼,都不知此话怎讲。
李柏奚三年没营业,头皮阵发麻,面上慢慢调整出微笑,挨个儿应对。
聊着聊着,眼前突然出现张熟悉面孔。李柏奚惊:“你怎来?”
是他以前
台下做过功课评论家笑得端不住酒:“讲相声呢?”
李柏奚转过身,指指后面墙上挂着幅肖像画,画中老太太老得几乎看不出人种,偏偏涂橘色渐变眼影与同色系唇釉,挑眉望着观众。
轻盈而飞扬笔触下,她那明显不事保养老迈脸,与这妆容对撞,仿佛有莽然生机从这方寸之间喷薄而出。
“这位老太太听说当过化妆师,很好奇。她辈子没接触过化妆品,她生活地方也基本不存在化妆这件事。问她想要什风格,她说要像花样鲜艳。化完之后,为她冲洗张照片,她很开心,说要保存到葬礼上当遗照。”
李柏奚又挑着讲几个模特趣事,最后说:“聊画,目前只能做到这步。以前,对自表达避之不及,现在想来,未尝不是种傲慢。”
“在联系上李老师之前,也不知道他去哪儿。他隔十天才回复邮件,后来才知道,他那天刚回到有信号地方。
“他游荡已久,与无数人擦肩而过,却只对画脸情有独钟。通过对‘脸’这主题长期凝视与解读,他从植根于不同文化土壤人像面孔中,抽离出超越个体、具有普世价值人文理念。
“他为写实肖像拓展出更为广阔语境,即对人类生活与命运写实……”
策展人天花乱坠地吹通,最后收起稿子笑笑:“李老师本人对高谈阔论有些心理障碍,这次费许多功夫才说服他自己上台讲两句。如果他站在这里跟大家聊五分钟天气,请多担待。”
他转个身:“李老师,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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