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后,李柏奚坐在人声鼎沸小店角落,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油光粼粼火锅。
“这就是你说方便讲话餐厅?”
马扣扣:“哎呀,高档餐厅来不及预约,这儿吵成这样肯定没人偷听得到,安全。”
李柏奚下筷子红肉:“孩儿,士别三年,你倒愈发抠抠索索。”
马扣扣:“母亲!您救这回狗命,事成之后您要吃米其林八星都给您镶上去!”
确实,三年。
他与程平不见面日子,快要比共处日子更长。
李柏奚还没走出后门,就看见外头杵道人影,像在守株待兔。
听见他脚步声,那身影猛然转过头来:“师父!”
开口还是带着笑,到尾音已经带哭腔。
李柏奚笑出声。
摄影师:“这久,差不多也够吧。其实鹤伞拿奖时候,你没去领,公众对你评价就已经转向,惋惜你事业刚走上巅峰就夭折……”
李柏奚挑眉:“公众这宽容吗?”
摄影师:“你可能不知道,他们说你把角色设计得那美,定是真很爱程平。”
李柏奚骤然听见这名字,带着隔世般遥远空洞回音。
经常合作摄影师。
摄影师:“想看看你现在过得怎样。本以为你转行,怎着也得变丑点,没想到颜值还甩越来越远。”
李柏奚笑着拍他。
李柏奚外貌变化不大,但不知为何眼瞧去,却又像是脱胎换骨般。
精致脂粉气大约是被山风吹没,眉宇间旷达许多。他还披着那头及腰长发,以前看就是纸醉金迷大少爷,现在却玄妙地向苦修者靠拢。
李柏奚:“?”
马扣扣搓搓手:“三年前鹤伞杀青那会儿,你不是提前几天跑路吗?替你做完扫尾工作,吃完杀青宴,就也回国。”
李柏奚:“嗯。”
李柏奚:“……嗯?”
他抬起头
李柏奚脚下顿:“你这是经历啥?”
马扣扣变化也挺大——主要体现在妆容上。眼线飞到太阳穴妖艳贱货,摇身变成圆眼睛粉鼻头纯情小鹿,看得人阵恶寒。
马扣扣扑上来搂住他,扒着不肯放手:“没有你,过得好苦啊。”
李柏奚:“?”
马扣扣提出要找个方便讲话地方请他吃饭。
他猜测自己应该没控制住面色变化,因为摄影师来劲:“程平领奖时候憋着眼泪不肯掉,不少人脑补出情海恨天呢……”
李柏奚看对方偷瞄自己眼神,敢情这厮是来打听八卦。
旁边不觉间也竖起许多对偷听耳朵。
李柏奚哭笑不得,打个哈哈尿遁。
他避开人流,走向展厅后门,心中那阵恍惚劲儿还没过去。
摄影师从中瞧出股自放逐劲儿,阵心累:“当年根本就没多大个事,尤其是你都换圈子,何必这样……”
娱乐圈有套自己生态,处处是雷区。然而艺术界生态正好相反,生平没点奇葩事迹都不好意思出来混。
摄影师言下之意很明显:追个男人罢,还真得打成重罪流放三年啊?
李柏奚对着曾经熟人也不好说太多,敷衍道:“正好趁此机会修行阵,想点事情。”
摄影师:“你可别修到最后大彻大悟,直接遁入空门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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