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再次振动。程平再次挂断电话,匆匆地说:“得回去。”
李柏奚:“行,那有空再聚。”
没约时间,只是寒暄用空头支票。
程平深深地看他眼,似乎还想说什,最终却只是走。
李柏奚望着那道背影。
程平:“哦,是家人,问什时候回酒店。”
李柏奚惊讶。他上次过问时,程平还跟家人处于基本不往来状态。
“你们……”
程平:“弟弟长大点,有时缠着问问题,关系缓和些。爸妈……可能是觉得现在让他们脸上有光吧。”
他像是犹豫下,才说出下句:“还张罗着要帮相亲。”
程平:“还行,直在拍戏,好像有点进步。”
这绝对是过谦之词。杨助理把他新作都发给过李柏奚。程平水平上升速度犹如坐火箭筒,已经是公认新晋实力派。
程平脸上却殊无得色:“有件事直想问你。这几年来张影帝霉运缠身晚节不保,是你特别关照过吗?”
李柏奚差点忘这人:“哦,这说来,走之前是留点后手,怕他喘过气来报复你。”
程平看着他。
问题也变。回头看看,曾经以为全世界也不过是方寸之地罢。”
程平淡然道:“是吗。”
李柏奚看着他,将些没出口话收回去。
比如:画过很多张你。
他画过很多张程平,只是从未展出。有天,在某处穷乡僻壤,被他忽悠着充当模特小姑娘无意中看见他画,问他:“这是谁?”
那年在演出后台擦肩而过时候,他觉得程平或许是恨自己,恨自己强行替他做选择。今夜再聚,程平却像是连恨都已经淡。时间冲刷切,抚平切,带走切。他不知道自己对此该抱有什心情。
程平回到酒店,跟父母打声招呼,就进自己房间。
他拖出行李箱,在箱边就地坐,从很久没有动过夹层里抽出幅画。
这幅画是鹤伞剧组杀青之
李柏奚不知道该说什。
他听见自己半开玩笑地问:“相亲?跟男人还是女人啊?”
程平:“爸妈张罗,当然是女人。据说对方清楚取向,但不在乎。”
李柏奚张张嘴,又闭上。
他这路听太多故事,听出人情本质。他解三年前程平,不代表他还有资格追问眼前之人。
黑暗给人失控错觉,他转过头去看不见程平如今半永久假笑脸,眼前就只能浮现出曾经那张面容,恶狠狠,像要挥出拳,又像要扑过来咬破他下唇。
程平:“李柏奚。”
李柏奚努力越过那冗长枯燥漏水声,想听清程平气息是不是变急促。
模糊手机振动声突然响起。程平从裤兜里摸出手机,低头看眼。屏幕微光映亮程影帝平静脸:幻象碎去。
李柏奚退半步:“怎?”
他说:“个朋友。”
或许是因为他说这句话时表情,又或许是因为画风,小模特小心翼翼道:“节哀。”
李柏奚笑出声。
那之后,他就不再画程平。程平还活得好好,只是不再属于他。他缅怀笔触,bao露出,全是不堪心境。
“你呢?”李柏奚问,“你这几年过得好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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