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几乎不像是还寒素来对他力道,握得他手指指骨都在微痛。江应鹤抬起眼眸,看到那条原本蛰伏安静心魔纹路张狂地扩散,而对方鲜红如血眼眸也越发沉浓,几如凝涸鲜血,透着沉郁到极致暗红。
但却只有这刹,手上力道迅速地松开,如错觉般消弭于无形。江应鹤怔下,下意识道:“你刚刚……”
他话语未尽,便被大徒弟俯身拥抱住。桌案上纸张弄乱好几张,往地上飘飞半。而耳畔嗓音愈发地沉哑,与之相应,他情绪却克制而柔和,就像是条锋利足以割破人手指琵琶弦,此刻正浸透抚琴人指尖鲜血。
痛得断断续续,渐有殷红漫流。
“抱歉。”李还寒道,“弄疼你?”
江应鹤让他问得有点茫然,随后听到对方下句。
“……已不知怎说,才能传达给你。有时甚至觉得,原来动心是折磨。”
江应鹤缓慢地品味番,似有所悟:“……你这话怎说,好像认识这个人……”
他脑海中似是想起什,将过去种种全都串联起来,再加上昨日情景,皱着眉试探问道:“难道你喜欢长夜?”
李还寒:“……谁?”
哪有人经得住心上人这样温柔耐心询问……
李还寒回握住他手,觉得自己那个难以清除心魔复又震动生长,露出足以夺取他神智剧烈渴求。
只有他自己才知道,要控制住这切,需要耗费多少精力、忍受多少心火煎熬痛苦。
这个人明明是想给他解决问题,却总是让他疯得愈来愈热烈。李还寒冷酷如冰外表之下,封冻着涌流起伏炽热岩浆。
谁能想到,在他荒芜黑暗、残酷无情神魂之中,对情爱诞生第个反应,是胆怯与克制。
与其说是江应鹤被他弄疼,不如说他自己状态非常可怕,仿佛只要轻轻碰,就能偏移轨道。这个拥抱并不是安慰江应鹤,而是用以抚慰他自己。
江应鹤身上幽香冷淡依旧,让他精神缓慢地镇定下来。
“这并没什,只是你……”
他察觉不对,并没有推开对方,而是抚过还寒
脊背拍拍,按照自己印象里顺毛方式哄几句:“你别着急,没事
江应鹤见他反应,以为自己猜错,便道:“不说就罢,何苦逼你。”
他把从储物法器中挑选安定清心类法器挑选出几样最有用,将其中那个克制心魔暗红戒指戴到李还寒手上。
戒指材质似玉非玉,触手微凉,是他私藏中效果最好、用以持正道心法宝。江应鹤捏个咒印,将控制枢纽个人印记放开,然后改变大小,随后才戴到李还寒指间。
李还寒静默地看着,等到师尊给他戴好时,忽地抓紧对方手指。
“嘶……”
江应鹤目光平和地注视着他,想让他告之切,可偏偏他切,都不可言说。
李还寒沉默片刻,指腹轻轻地摩.挲过师尊窄瘦指骨,低声道:“你……点都感觉不到吗?”
江应鹤诧异挑眉。
李还寒气息慢慢地环绕过来,像是种温柔侵.占。他鲜红眼眸中片幽邃,其中心绪实在难以窥测。
“师尊,”他声音微哑,“你真什感觉都没有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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