俞行知感到听不懂。但他此刻心如死灰,也却懒怠多思多想。
这样耻辱之事,本是誓死也不愿在自己心上人面前说起。然而如今,只为周晓晓心里不难过,不至于误会被无故抛弃,从而自怜自哀。他忍着羞辱毫无保留地说出来。
此刻他只觉得把利刃剖开他身体,把里面所有丑陋不堪都举在他人面前。心中只觉灰暗片,无生趣。
周晓晓冷静下。她仔细回忆下逃亡那段日子,那段时间她照顾行动不便俞行知,更衣换药,便溺相援,并不避讳。她并没发现俞行知“某些”方面不太正常,甚至有几次,在俞行知尚不清醒时刻,瞥见点男性生理反应。
“那碰到你时候,你也觉得恶心难耐吗?”
“你自然……于他人不同。”
事,清楚地说与知,可好?”周晓晓望着俞行知眼睛,轻声细语地劝道,“譬如你不喜欢,或者觉得太粗蛮无理与你性情不合,又或者你迫于家族压力不能和相守。只要你能坦陈地告诉,就不会胡思乱想,心里也就不会那难受。”
周晓晓耐心等许久,终于听见俞行知低沉声音。
“……”他拽紧拳头,面容惨淡,艰难地开口,“已不能人道。”
周晓晓彻底愣住,她想过各种答案,却听到个匪夷所思回答。
“这不可能,什时候事?”她脱口而出。
俞行知沮丧地想道:你在身边时候,才睡得着,睡得稳。你可知至你分别,竟是从未得过夜安眠。只盼你能时刻在身边,和你生相守。哪怕悖逆父母,被家族所弃,吾在所不惜。只深恨此身已是无用之人,是以哪怕心如刀绞,也只能忍痛断情,不能负累你生。
然而此时此刻,这话已不能说出口,也不必说与她知。
周晓晓却在回忆种种细节。她不认同俞行知说法。但她打算验证下,是以并不急于分辨。
“你也不必过于焦虑,你这应该是心理上问题,未必就是生理原因。”
“……”
俞行知满面涨红,他闭上眼,侧过脸去。
“自落入那林贼手中,他二人对那般折辱,许是落下病根。回京之后只觉七情郁结,夙夜难寐,气血渐亏。更深恶他人亲近,但有无意触碰者,不计男女,皆令焦躁难耐。那日……”
他顿片刻,还是开口继续。
“那日,母亲为斩断你之情缘,授意家中丫鬟乘夜……乘夜爬上床。夜半惊醒,面对软玉温香,竟只觉得浑身寒毛倒立,恶心作呕。没忍住将那污秽之物吐满床,吓得那丫鬟连滚带爬地走。此后自查不殆,暗暗寻医问药,具……具无疗效。是以虽同汝盟誓今生,却只能愧颜相负。”
说到这里,俞行知再也说不下去,他只能紧紧拽住双拳,勒得自己指节生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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