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乡?白有财老乡,那自然是李继迁寨人,他们居然已经混进竹溪县城里吗!
李重二心下骇然,这帮官兵老爷到处搜山找不到流贼,居然早就已经渗透进县城当中。李自成到底是李自成,看来流贼是有意要反客为主,主动来收拾这帮剿匪无能、祸民有术官兵老爷。
“老乡?那盖老还不赶紧找官兵老爷们出首,好领个赏啊。”李重二已经可以确定,白有财十有八九也产生反意,这民夫活计再干上个把月,他们老少,绝对是活不太久。
“后娃还不说实话?领赏,领个屁赏,让狗老爷们知道跟流贼都是老乡,人家还不顺手摘这颗脑袋?”白有财唾骂声,“你有屁快放,直说跟不跟老子干这票吧,咱们在这下去,还能活个几天?”
李重二知道这是自己接触闯军唯机会,但毕竟投奔流贼造反,那是要杀头大事,他还是不敢直截当跟白有财表明心迹,便装模作样道:“你这疯话不会跟任何人讲,你要做什事便直接去做,真要讨得什富贵,莫忘便好。”
天色渐暗,李重二回到民夫们暂住破茅屋中。四面漏风破茅屋,到半夜,便冰凉彻骨,让人根本睡不踏实。不过有个住所,总比夜宿大街,早上觉醒来,发现自己被流民吃掉两条腿好多。
屋里除李重二和白有财外,另有几个陕西民夫同住,他们躺倒便能睡着,丝毫不受恶劣条件影响。而李重二心思则都扑在自己藏匿铁器上面,那是跟随官兵搜山杀良时,他从山村里拾到半支铁质农具。
本意只是想做防身之用,但现下李重二心中已生反意,便用心打磨起来,再插上只趁手木柄,看起来便同把短剑没太大分别。
“后娃,你是不是想干什大事?”
白有财声音突然从李重二身后传来,漆黑茅草屋中,这句问话让李重二心中惊,下意识握紧手中武器——他要干大事可是去投流贼李自成,准备造反啊,这要是说出去,还想不想要脑袋?
“那你把刀给,”白有财听得气恼,伸手便要抢刀,“跟个婆姨样,你这样饿死在路边,都没人给你收尸。”
这把武器可是李重二心头肉,他哪可能让给白有财?李重二把便将白有财挡下来,他虽然饿消瘦到走形,可小小年纪便比白有财高出大半个头,两人扭斗起来,更是占尽上风。
“别闹,你这样吵醒其他人,咱们说不准就要掉脑袋,跟你干、跟你干,还不行吗!”
“盖老还不睡觉,说什疯话呢?”李重二边将武器藏好,边压低声音,糊弄着白有财。
“自从白天说认识那流贼后,后娃就贼米溜眼,莫不是想去投山中那流贼?”
“说什胡话呢!”李重二把将白有财嘴巴捂住,“流贼都是要杀头狗东西,这话传出去,让将爷们听到,咱们脑袋就要挂到城门上。”
“那你打磨那支刀做甚?”白有财眯起眼睛,露出副心领神会模样,“后娃点都藏不住心事,白天你脸想弄死那官兵老爷模样,还看不出你想干嘛吗?”
“这城里还见到几个老乡……”白有财紧贴着李重二耳朵说出这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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