盘踞白土关左镇兵马,仅精锐战兵便有万人以上,左良玉惯于从流贼中招降纳叛,以重金、恩义厚结贼中渠魁,吸收许多农民军中颇有战力叛徒作为亲信家丁。加上左良玉所部素来跋扈不法,每行军至处地方,必借所谓“打粮”名义,搜掠地方,杀良冒功,靠着这种蛮横手段,左良玉得以积累大量财富和粮食来养军。所以在督师杨嗣昌麾下各部援剿兵马里面,左镇实力更在秦军之上。
此时虽然,bao雨连绵,白土关小城之中被大量泥水弄得污秽无比。可还是不影响左镇军队甲仗鲜明,城中有与董源相熟识将领,此时带队约二十人骑兵出城迎接。这些骑兵甲仗威势,同闯营大不相同——闯营攻打竹溪县时,也只有刘宗敏人骑着匹老弱瘦马,而且刘宗敏穿也不过是件相当老旧布面甲而已。
左镇骑兵则是人人跨着匹高头战马,而且他们穿都不是此时明军中较为流行布面甲,而是更加昂贵和华丽扎甲。大明边军中,常常把甲叶藏在布面后布面甲称为“暗甲”,制作工艺更加复杂、也更加昂贵扎甲,则被称为“明甲”。
布面甲相对于扎甲,有性价比更高
竹溪县在郧阳府最西端,自竹溪县再往西走,便是位于郧阳府和汉中府交界处白土关。白土关扼湖陕边界要隘,距离汉中平利县非常近,地势雄阔,沿山脊设关,形势十分险要。
如今大雨滂沱,竹溪河河水,bao涨,河岸道路与通往白土关山谷小道,也都变得泥泞不堪,非常难以行走。董源与数十名明军官兵从竹溪县城中逃出后,便在竹溪河北岸堆泥沼之中,勉强奔往白土关方向。
白土关与竹溪县城相距不算太远,可由于雨势甚大,加之山路泥泞难行缘故,董源这队兵马,狂奔半日,也尚未看到白土关影子。
好在闯营并未派兵沿途袭杀,否则定如刘宗敏所言那般,这队官兵必会落得个片甲不留结果——这倒也是闯营刻意为之,闯营故意放跑些明军,让他们逃去白土关给左良玉报信,为便是将左军注意力吸引到竹溪县城,为闯营运动转移创造战机。
待左镇兵马向竹溪县城进发,闯营就可以趁机从左镇兵马封锁围堵中突围,设法北上郧西、商洛带,同正在当地搜集溃散兵力田见秀等部汇合。
只是由于突降,bao雨,整个竹溪山区都陷入片迷蒙之中,明军和闯营行军能力、侦查视野都受到巨大影响,霎时间,战局便陷入扑朔离迷迷雾之中。
“到、到!是白土关!”
在最前面开路几名明军官兵齐声惊呼起来,他们在,bao雨和泥地中行军,早已不成阵列和队伍,甚至于在逃亡过程中,还有十多人跌入竹溪河和山谷悬崖之中死亡,士气早已崩溃。如今望见白土关城头左镇大旗,终于大喘口气,知道自己性命,应当是算保住。
董源从背负着自己名官兵身上跳下来,他也是副披头散发、狼狈不堪模样,浑身沾满泥水,比起饥民、饿殍还有点不如。
“是大将军幕下文书董源!流贼攻破竹溪县城,手杀逆贼数十百人,方力战突围而出,要见大将军!快带去见大将军啊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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