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,知县听到叶老爷这番说辞后,神色显然是为之意动。他口中不断念叨着“以数百秦中劲兵,击数十疲惫残贼”这句话,信心是越来越坚定。
叶平章看便知,知县已经被自己说动大半。只是张守备毕竟知兵,看他模样,还是不太乐意带兵出城作战,叶老爷便又加把筹码。
“城中良绅早对这股害民流寇,恨之入骨。大家都托来,禀报县君,只待县君发兵剿贼,城中士绅都将有
做父母官,若束手旁观,不知多少百姓庐舍田产会被焚掠空啊。”
叶平章听王知县说话,便知道王知县意见,还是倾向于出兵剿灭流寇。就像王知县说那样,城中绅民田产都在城外。如果闭城自守,就等于把这些财产全都送给流贼,那损失不知道要有多大。
张老师岁数大,只懂得明哲保身,点都不顾及绅民们城外家产利益。而王知县过去虽然因追缴钱粮事,和士绅们闹很大矛盾,但如果这次他能积极出兵,摆平流寇。那叶老爷相信,良绅们以后也不会再那为难县尊。
旁守备张岩也听出王知县话中隐含意思,但他并不是负责驻守山阳县将领。只是此前参将郑国栋出兵讨伐闯营之前,他奉命带不足百人兵力,到山阳县来搬运粮秣而已。没想到郑国栋在军岭川全军覆没,自己反而因此逃过劫。
所以张守备同知县不同,并无守土之责。他听说连郑国栋千余人马大军都在军岭川被流寇打全军覆没,已经是心惊胆战,根本不敢想象,凭借自己手头百多人兵马,能消灭这股流贼,因此急忙反对王知县意思。
“县尊!郑参将和艾都司,都是边军骁将,素有武名。连他们都在军岭川兵败流贼之手,生死未卜,看这股流寇十分扎手,咱们还是应当以万全计,先守住县垣才说其他吧?”张守备生怕不懂兵事县老爷,要让自己带着百号官兵,去剿灭闯营,因此赶紧提出反对意见。
“城中官兵只有带秦军数十人,加上衙役捕快,也不到百人。旦出县垣,恐怕是凶多吉少呀。县尊,自古用兵讲究先为不可胜而后求胜,看还是要以守住县垣为第紧要。”
知县催科钱粮手腕十分高明,但在具体军事问题上,他解就很粗浅。听到张守备反对意见后,知县又沉吟会儿——叶平章看知县受到张守备影响,好像有转变意见趋势,也急忙反对道:“不不不,守备只知其,不知其二。”
“据本县良绅所报,进入山阳县县境之内流寇,至多不过百人。而此前军岭川之役时,郑参将、艾都司是过分冒进,不幸遭到数万流寇伏击,才兵败。以此计之,三四万之流寇,还要伏击才能消灭千余秦兵,本县现有秦兵百人,击未满百人流贼,岂非呈狮子搏兔之势?”
张守备不愿意出城作战,便把自己手下百多号兵马,说成“秦军数十人”。而叶老爷急于催促官军出城剿灭流寇,保护士绅们在城外田产,就更加夸张。居然将军岭川之战时闯军吹成三四万人之多,又把进入山阳县内李来亨和高功所部二百兵马说成“未满百人流贼”,就为让知县心动,赶紧出兵消灭流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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