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名家丁还想将张守备架起来,强行冲出去。可张守备却挥挥手,拒绝他们建议,他将短刀横在脖子上,凄然哭叫道:“早就该死,十年时候,东虏毁边墙入寇通州。跟着虎总兵去勤王,在巨鹿刚看到东虏探骑,就吓得溃散,眼睁睁看着卢大帅个人死战捐躯,自己逃去山西。”
“在巨鹿勤王时逃,在城外被伏击时又逃,如今坐困城中,想还是逃……可这又能逃到哪里去呢!”
张守备将短刀横在脖子上,用力划,却只划破点皮肤。他双手颤抖得实在太厉害,甚至用不出力气自裁。
“……还不想死啊!”
守备眼中充满绝望哀愁,他想起被自己和其他许多逃兵,起丢在巨鹿送死卢象升。那时卢象升,为什能够有勇气死战捐躯呢?为什都到这种时候,他自己还没法用短刀划破脖子,给自己个体面英勇结局呢?
守备张岩发现城头着火,就知道情况已经不妙。他不像教谕张万道和其他乡绅那样,还懵懵懂懂,不知道死期将至。当即就带两名亲随,说是要到城墙上去督战,立刻离开关帝庙。
城中官民大多都知道县中头面人物,都聚集在关帝庙,他还留在关帝庙或者衙门里,岂不是等死?离开关帝庙外校场,张守备就给两个亲随使眼色。这两个家丁跟随张岩多年,多次保护他死里逃生,只个眼神他们便会意,马上动手冲进家民居当中。
白刀子进红刀子出,二话不说就将尚未反应过来家数口平民杀光,换上平民衣服。张守备将衣服换好后,又将刀剑武器全部丢在民居里,只和两名家丁在衣服内藏防身短刀,便准备趁乱找个机会出城。
可流寇攻城之严密,大大出乎张守备预料。他也是打老仗人物,与八大王张献忠西营、曹操罗汝才曹营都交过手,献贼剽悍远过于闯贼,曹贼凶狠也超过闯贼。但这两支兵马都是攻占有余,组织上则比较薄弱,全无闯贼破城后,迅速严密控制全城局势组织性。
张守备知道短时间内趁乱逃出去希望很渺茫,便寄望于闯贼在城内搜刮番后尽快撤走,他也可以保住条性命。就算朝廷怪罪下来,他又并非本县守将,无论如何,处置不到他身上。
张守备凄然将短刀丢在地上,他知道自己没有奋战到底勇气,也没有自刎就义决绝。只能闭上双眼,束手待死。不会儿,好几名小虎队士兵就在衙役们带路下赶过来,那两名家丁奋力抵抗会
可很快,张守备便发现城中情况很不对头。闯贼利用些全无心肝衙役和乡勇,让这些认得他脸人,在城内大搜。衙役、乡勇,都是山阳县本地人,比之张守备还要更加解城内形势。
“是他!他就是张守备!”
山阳县县城不过座小城,哪有多少可供藏身地方?张守备藏无可藏,很快便被衙役发现,那些如狼似虎闯贼随后便追赶过来。
张守备心灰意冷,近乎绝望,他颤抖着将藏在衣服下短刀取在手中。又看看左右两名家丁,终于还是脸颓丧,彻底垮掉,靠着墙角坐下来。
“大人,快走吧!们从城门那里冲出去,还有线生机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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