庆叔连忙回答说:“人过四十以后,瞌睡没有那多。跟摇旗扯两句闲聊,就把瞌睡混跑。”
“你还是睡阵好。年纪大,又受过伤,这样奔波,会撑不住。”
“少爷,你放心,这把穷骨头越老越硬,累不垮哩。”
李来亨闭起眼睛养神,不再多话。但没过会儿白旺就过来招呼大家赶快起来吃饭,准备出发。
白旺为不使火光被远处看见,埋锅造饭地方都是在大石背后,密林深处,或比较隐蔽山沟中。刘宗敏踏在块石头上吃饭,白旺忙得累坏,随便吃两口饼子应付,高功则和李来亨坐在块,两人就着雪水吃点热
刘宗敏、李来亨、高功、白旺等人率领闯营将士,将李自成和田见秀留在老营山寨大大件物资全部掩埋后,便马不停蹄折向北行。他们选条很少人走小路,这条路都是高山峻岭,十分艰险,往往走天看不见处人烟。虽然增加行军难度,但也保证义军踪迹不会被官军发现,确保之后抄击夷陵作战可以具备出其不意突然性。
刘宗敏断定杨嗣昌必然会飞檄各地官军,进剿联军,所以他直督促人马不要歇息,抓紧前进,去同王光恩汇合。饿时吃点干粮,渴时饮点洞水,遇不到水时就只好渴得喉咙冒火,也得要坚持住。
他们本来还牵着十几头大牲口,但因为地势险峻,总有牲口跌进谷中。白旺便干脆建议大家,将牲口全部宰杀,让将士们好好吃顿饱饭。
大伙强行军走得实在太累,有人正在走着,忽然头晕,眼黑,咕咚声栽到路旁。倘若路旁是道深谷,栽下去也就完。有人正走着向路旁坐,原来只打算休息片刻,定定心,喘喘气再走,谁知坐下去就再也起不来,头歪,靠在石头上或树根上睡着,有人就这样睡觉再也赶不上队伍,有人就这样坐下去不再醒。
李来亨看不下去,他们已经从路上官兵揭帖知道,这次围剿不是由杨嗣昌亲自指挥,而是由湖广巡抚方孔炤负责。李来亨劝说刘宗敏,方孔炤不是杨嗣昌,他没有飞檄各地官兵权力和威望——这次官军调动川兵、楚兵、沅兵、秦兵之中,方孔炤可以直接指挥,只有楚兵而已。
“刘总爷,看方孔炤是没有杨嗣昌那般本事,这样赶路下去,队伍是要垮掉!”
刘宗敏大呼口气,他也没有任何特殊待遇,连最喜欢那匹老马蹄儿爷,刘宗敏都交给田见秀带去兴山县照看。他路上也是步行,同样疲惫。
“们抄击,关系到整个战局胜负,咱们肩膀上担着上万条人命啊!”刘宗敏咬牙切齿说两句,但他看看将士们疲惫模样,终于顿顿头,说道,“只能休息小会儿,若让官军发现咱们踪迹,这仗就很难打。流汗总比流血好!”
将士们听到传令休息,都立刻躺在草上睡去。白旺临时充当这支队伍大管家角色,他带着火头军们也不休息,赶快打水、砍柴,埋锅造饭,要使将士们能饱餐顿。白旺担心烟火太大,引起官军警惕,还特地注意引导烟雾,只用小火。
李来亨也靠在石头上休息着,他看到庆叔还站在那里,守着岗位,就问道:“庆叔怎不睡会儿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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