夷陵失陷,对于沅兵来说无所谓。但对于谭诣来说,他作为夷陵州守将之,不收复夷陵,必然会被朝廷治罪。因此谭诣也只好抱紧方以仁大腿,跟他抱团取暖。
虽然四川卫所兵战斗力堪忧,但好歹也有四百人头。加上方以仁麾下三百抚标和大炮,他们两人总算在闵麒面前,还是有点发言权。
方以仁恨恨答道:“这班贼配军!这些个老卒,竟敢辱至此。等平定流寇后,定要让伯父好好参上本。”
“呵呵,乐山先生不要气恼。”谭诣讪笑两声,他感觉方以仁这句“贼配军”、“老卒”都把自己连带着骂进去。
“城墙已被大炮轰开,闵麒不抓住战机突入城内,反而玩寇自重。”方以仁坐回椅子上,咬牙切齿骂道,“要参他玩寇失计、养寇自重,狠狠治他回!”
试图收复夷陵州城官军共有将近三千人,但这之中有两千多人,是属于偏沅巡抚陈睿谟管辖沅兵。陈睿谟和方以仁伯父湖广巡抚方孔炤政见不,关系不和,两人围绕着鄂西剿寇问题,互相指责攻击,全无点互信可言。
此前,方以仁奉他伯父方略,找许多借口,像什同沅将闵麒索要车马费啊、要求沅兵帮楚抚抚标修建营房啊——总之是费尽心机,拖住沅兵进军步伐,以免得他们同楚军争夺战功。
可惜好景不长,楚军冒进中伏,被围在羊角山,危在旦夕。方以仁只好又换副面孔,求姥姥告奶奶,又给闵麒增银八千两、给尹先民赠银五千两,才说服这两位对楚抚气愤至极将领出兵救援。
正当他们北上到南津口带时候,又恰好突逢义军攻陷夷陵州城。夷陵是楚军屯放军资重要补给点,夷陵失陷意味着楚军补给线被彻底切断。甚至连已经前往羊角山解围援军,也有可能因为夷陵失陷,而在中途闻讯惊溃。
方以仁知道事情紧急性,这才使出压箱底本领。他在桐城和南京带游学时,曾和堂弟方以智起从西洋传教士那里学到许多比较新锐数学知识。方以仁平常就留心军事,他在和西洋传教士学习过程里,也特别重视学习军事领域技术。
“先生息怒,稍安勿躁。夷陵州城内屯有大量军资,而且城中富户不少。依来看,沅兵对此不会不感兴趣。”
“哦?”方以仁饶有兴趣地看谭诣两眼,他知道谭家三兄弟原本都跟着左
在他亲自校正之下,抚标炮兵发挥出惊人命中率,几乎彻底摧毁夷陵州城城防。可在这个关键时刻,闵麒却下令退兵!
方以仁气将桌上宵夜全部掀翻在地,他在营房前来回走好几圈,实在想不出办法。
坐在饭桌另头等待川军将领谭诣,这时候小心翼翼问道:“乐山先生,计将安出?”
谭诣是南津口守将——这次五省会剿,杨嗣昌也勒令四川方面出兵参战。但川抚阴奉阳违,不知道从哪些犄角旮旯里面,居然硬是找出四五千卫所兵,将之打发来鄂西参战。
谭诣和他两个哥哥谭文、谭弘,都是因崇祯十二年击败张献忠三尖寨之战而崭露头角。谭文此时率领些川竿兵驻守北面南漳,谭诣就倒霉得多,只能率领四百聊胜于无卫所兵,守卫南津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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