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无心插柳柳成荫!”
李来亨和罗颜清起纵马驰入南津口城中,他骑在马背上,借着渡口附近灯光,远眺长江。转身对罗颜清感慨道:“罗小姐是延安人吗?都是长河东流,但这长江不比黄河,哪怕暮冬时节,还是如此汹涌。”
罗颜清轻扬马鞭,她骑着马小步走到江边,停在那里。江风从罗颜清身旁吹拂而过,将她披在身后条深红色披风卷起,小麦色肌肤在夜灯照耀下,显出几分迷离色彩。
夷陵州城中烽火硝烟还未散尽,还有好几百名官兵在负隅顽抗。刘芳亮和罗戴恩带着义军马队入城后,分路下马搜杀,才帮着白旺和辛思忠,将散落城中各处民居剩余官兵全部歼灭。
李来亨粗粗算来,到现在为止他们就已经抓到五六百名俘虏,另外还有好几股官兵趁乱溃逃出去。他已经吩咐郝摇旗和谷可成带队去追杀——郝摇旗性情本来就火爆,谷可成又因为刘宗敏牺牲,对官兵仇恨极大。所以李来亨特地提醒他们,尽量抓活俘虏,不要杀戮太过,特别是炮手和铳手,对义军来说是种极其宝贵财富,千万不能滥杀。
他心里还在担心,郝摇旗做事情太随性,谷可成又是个杀人不眨眼狠决人物。他想让办事持重白旺或庆叔出城去协办抓俘虏事情,但又觉得城内还未全部安定,更需要白旺和李长庆来做工作。
几经考虑之后,李来亨还是将追击官军残兵任务交给郝摇旗和谷可成。其实按理来说,李来亨和白旺都是管队,地位等夷。他只是借着刘宗敏死前遗言,拥有夷陵州城内义军指挥权。但在地位、资望更高刘芳亮抵达后,李来亨就理应将这种指挥权力交还给刘师傅。
可不管是小虎队以外其他闯营将领,还是李来亨自己,他们似乎都开始习惯由李来亨来直接发号施令。或许是这两天来,夷陵州城发生战事起伏实在太大。特别是刘宗敏牺牲以后:李来亨竟然以区区五百人兵力,不仅抵挡下三千官军和大炮猛烈攻势,还几乎将这支官军队伍全数歼灭。
闯军在过去横行陕西时,虽然也有过歼灭延绥镇总兵俞宵冲三千秦兵胜利。但那是建立在闯军势力全盛,拥兵过万基础上。
以区区五百人劣势兵力,取得歼灭三千官兵重大胜利——这不得不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,更在白旺、谷可成、辛思忠等亲自与战中人心理上,造成种莫大震撼。让他们几乎是下意识,开始相信李来亨身上具备种带来胜利魔力。
在过去,闯营诸将只对李自成产生过这种近乎于迷信信服感。连骁勇非凡刘宗敏,都不曾具备这种魔力。
李来亨自己还没有察觉到,他在闯营诸将内心里形象隐隐变化。他和罗颜清并驾齐驱,带着小队骑兵,不费吹灰之力就攻占南津口。当地守军都在谭诣率领下增援夷陵,与官军主力起被尽数歼灭。地位紧要南津口因此无兵留守,义军花天时间行军,之后完全没有经过什激烈战斗,就将其轻易占领。
南津口是座同时兼具关隘和渡口作用小城,当地居民比较夷陵州城要少得多。不过南津口同样是杨嗣昌围剿大计中个重要据点,当地囤积大量军资粮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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