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来亨还没说话,方以仁就接话说道:“掌哨问押运有多少粮食米麦,莫非是想在此分粮赈济饥民吗?”
李来亨看着方以仁,默默点头。
方以仁长叹口气,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劝说道:“闯军主力仅战兵就有近万人,合协从之众,几有五万人之多。再加上白旺管队在山中招募民兵、寨兵,还有们这里小虎队战兵两千人。即便攻克洛阳缴获甚多,可两山之中粮食产出很少,们坐吃山空,也维持不太长时间。”
方以仁话刚说完,高功就把眉头皱成个川字形,他语气很不善地斥道:“你是什意思?你意思是为们不要坐吃山空,就要干脆放任这些饥民自己吃自己吗?那们闯军揭竿起义到底是为什?们干脆也全都回陕北老家,去吃掉妻子儿女充饥算,还他妈造什反!”
高功性情向温和,不像郝摇旗那样动辄骂娘。他这样骂出口来,已说明是怒极。
是谁干!”
李来亨心中震怒,对着围成圈饥民怒吼声。他看到数名饥民指甲上、牙齿上满是血迹,几乎忍不住拔刀出鞘冲动。
可嘴里全是血水名饥民却满不在乎,他半跪在地,先对李来亨磕头,然后说道:“这位将军老爷,小儿不是们杀。是那老妇活活将小儿撕咬而死,难道只许她撕咬吞食小儿,就不许们吃掉她吗!”
那躺倒在地上,流着眼泪老妇也哭喊道:“是,是咬死没错。可这是儿啊!不吃掉他,也养不活他,把他丢在路上,不还是要让你们吃掉吗!”
李来亨这才明白过来,原来被活活咬死孩童是那名老妪孩子。是老妇先将小儿撕咬至死,周围其他饥民则趁机也想分杯羹,老妇不愿意,他们便群相攻击,将老妇也撕咬至半死。
但方以仁不以为意,他没有反驳高功话,而是断定自己早已摸透李来亨内心想法,便对李来亨说:“掌哨应明白事情轻重缓急,天下饥民不知有亿万
那名说话比较有条理饥民,又指着东面,对李来亨说:“将军,你往汝宁那边走去看看。多少人当街在兜售贩卖人肉?斤市价也不过六文钱。们即便争食,也不过是抢个六文钱不到东西,算得什罪责吗!”
李来亨为之愕然,他目光在饥民和老妪之间看来看去,实在做不出任何有益于现实决策来。李来亨又看看道路附近抛荒土地,忍不住问道:“兄弟,听你说话颇有条理,想来也不是般愚夫。这道路两旁全是荒田,你们择处耕种,自然有口粮食用,何苦害人!”
饥民惨笑道:“将军岂能不知,等无牛无种如何耕种?何苦如今徭役甚重,士绅之家可以免徭役,因此尽数摊派在等小民身上。民不堪苦,只能卖牛卖地以应付徭役。卖地后沦为佃农,则派粮又极重,大户豪富又放子母贷,小民愈用心耕种,反而欠债愈多。即便无天灾,已经家破人亡,何况旱洪不断呢!”
“这……”饥民将李来亨说无言以对,他不知道再说些什好,便问旁高功和张玉衡,们这回从洛阳押运出来多少粮食?”
高功思索会儿还没回答,张玉衡则犹豫地说:“很不少,前队这里就有将近千石米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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