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看这份供状!是裕州城里个小掌柜,他闺女让无赖小吏调戏,他动手阻止,反被小吏下进狱中,靠他家闺女去给人做妾,又破尽家财,才放出来。不要说是乡贤士绅,连皂班小吏都有这等权势和手腕!”
刘芳亮、郝摇旗等人全听得气血上涌,郝摇旗当场就拔出刀来,大骂自己拷掠时候手法还是太轻,应该直接将这班衣冠禽兽,全都刀剁才好。
李来亨伸手阻止道:“这些人都该狠狠惩治!但们只拷掠话,第是百姓不知们用意,只当们为财而来,不知道们为民除害。第二是官府借机生事,到处宣扬们终究是贼,肆意屠戮滥杀。”
刘芳亮看李来亨眼,知道他心中必有方略,便径直问道:“不要卖关子,快将你想好办法直说出来吧。”
“哈哈,这也并不全是想办法,也算是听乐山和幼安意见。”李来亨笑两声,把功劳分给方以仁和张玉衡后,说道,“们商讨以后,还是觉得拷掠固然不错。但为使得本州百姓明晰们拷掠用意,应该先将这些供状全部出示于公。然后将备受土豪劣绅欺压百姓全部召集起来,开堂公审!”
闯军将指挥部设在裕州州堂衙门里,郝摇旗急如星火,带着班相貌如狼似虎壮汉,已经奉李来亨和刘芳亮命令,下到裕州各处,将民愤较多恶霸劣绅全部抓起来。
刘芳亮给他命令是狠狠拷掠番,搜括光他们窖藏金银和粮食。但李来亨意见却不同,他说拷掠劣绅虽然是对事,也正中本地百姓怀抱里——可朝廷那边,亦可以利用闯军拷掠,到处宣传闯军是如何穷凶极恶、陷民水火。
“为扩大影响,也是为向百姓们表明们绝非般土匪流寇。拷掠是必须拷掠,但具体方法上,需要有所改正。”
郝摇旗大感纳闷,问道:“咱们这多年,贯就是这样拷掠啊!夹棍上,管叫这般土豪恶霸全都哭爹喊娘,有什改必要?掌哨在想些什妙主意?”
李来亨让手下掌管粮秣物资、统支统取典粮饷张玉衡,拿出份他们从裕州市民手中收集来供状。
“开堂公审!?”
大家对这个话本说书里
他将供状摊开到桌面上,解释说:“让幼安从邑人、乡民里头,搜集批供状。这些供状每份均是触目惊心,写全是本地劣绅腐吏贪赃枉法之事——你们看这份,是拐河位猎户口述供状,他指控裕州乡绅赵老爷欺他不识字,诱骗他签下阎王债,又同衙门勾结,逼迫他卖儿卖女还债。”
“还有这份,是去年裕州饥荒时,守备和乡绅勾结,强诬城外乡民里通闯军,派兵焚村劫粮,当场杀死该村百二十多人,使他们饿死四百多人。”
“这份,这份供状比较少见,是裕州名书生所写。他痛骂本州教谕收受贿赂,篡改科甲,又因他本人贴榜揭露,诬他勾结贼人意图谋反,将之下狱——好在尚未解京,就被们救出。”
“还有这份……”
李来亨将张玉衡搜集来供状,念给诸将听。大家虽然都是穷苦人出身,知道穷苦人在这个乱世中遭遇到底是怎回事。但听到李来亨念出这无数血泪史,还是面面相觑,几乎说不话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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