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来亨对袁时中利用他,当然是先记住这笔账。只不过是现在和袁时中撕破脸,没有丁点好处,所以李来亨才主动派柳敬亭到临颍来,宣示友好之意。
老先生听过袁时中解释话语后,便好言安慰,说闯营并不在意这点,反倒对小袁营顿兵郾城受挫非常关心。他还给袁时中送去份清单,说是李来亨已经筹集大批粮秣物资,准备送给小袁营做补偿之用。
袁时中看清单上写粮食、银两、器械甲仗数字,心中先是窃喜,随即又是惊,赶紧把清单还给柳敬亭,说:“贵掌哨用心周全,实在佩服。只是们在郾城周边缴获也很多,小袁营物资没有什损失,反而增加非常多……看不如这样,老先生就按照这份清单,从们这边拿笔军资回叶县如何?”
“哈哈,这怎好意思呢!”
柳敬亭抚须含笑,李来亨让他送这份礼物清单,用意当然不是送礼,而正相反是来敲袁时中竹杠。
李来亨轻取叶县和舞阳县两座县城,让活动在临颍带袁时中大吃惊。他本来通过闯营使者柳敬亭联络,答应好要和李来亨夹攻刘国能。
可实际上在李来亨进攻叶县,同刘国能决战之时。小袁营却拐个弯,避开叶县,反而饱掠陈、颍之间。
说白,便是袁时中毁约。平白利用李来亨牵制住刘国能,使得小袁营可以轻松纵横豫东各州县,狠狠发回财。
所以袁时中听说闯营使者柳敬亭又到临颍附近,便吓跳,心想是否是李来亨因为他失约未至而惊怒,准备用兵火并小袁营?
军营外还下着小雨,雨水稀稀疏疏地打在树叶间,尘土都雨水化湿,营帐外因而变得泥泞起来。袁时中也顾不上阴霾和雨水,他只在肩上披件短蓑,便亲自到军营大门外迎接柳敬亭。
也算袁时中识相,下就明白李来亨用意。他赶紧吩咐部下,筹措八千石粮食、五千两白银、千斤火药,还有牌刀、长矛、盔甲等武器百套,作为给闯营赔礼道歉
柳老先生还是白发白须副长者模样,他年岁已高,却为李来亨承担起最为跋涉劳累使者之任。全是为能从李来亨那里,得到更多柳敬亭最感兴趣江湖奇闻、豪侠故事,好做话本评书创作之用。
袁时中只批短蓑布鞋,不顾雨天和泥泞,亲到营门接见柳敬亭,让老先生对这位“义贼”升起些许好感。
他给袁时中打个揖后,轻声说:“上次阔别以后,袁将军身体如何?迎风冒雨,亲来接见,小人岂能不感到深有惭愧?”
袁时中用手背擦擦头上雨水,回答道:“鄙人贱体甚佳,并无不适,老先生不需挂念。自从上回同老先生与乐山先生晤之后,便感到贵两军更有合作必要。而今河南震乱,生民百不余,正需要义军携手、整顿州县。”
他心里担心李来亨要算算小袁营失约未至旧账,忙说道:“上回同贵军约定夹攻刘国能以后,便率部星夜南下,抄击刘、李之后。只是未料到郾城士绅招募乡勇,守城甚坚,小袁营不比闯军善于攻战,受挫乡兵之手,顿足郾城,迟迟不能寸进,错失决战之机。本想委派专人,到叶县同贵掌哨解释,没想到反是老先生先到临颍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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